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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王牌法医：警官，手下留情！ 
【作者】Jasmine 
 
【书籍简介】
     *【欢脱版】*
    这是何先生与付小姐的故事。
    一个是威慑四方的刑侦队长，破案现场尽显气魄！
    一个是做事利索的称职法医，解剖台上展露风华！
    一场场谋杀引发的数字连环杀人案，使得两人再度携手。
    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怎料此二虎非彼二虎！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怎料此女还真是知人知面又知心啊！
    这让何队长如何放的下心啊！
    于是……某位正义秉然的刑侦队长毅然打起了保护同伴的旗号！
    然后……打着打着就把某只善良的母老虎拐进虎穴了。
    *【严肃版】*
    数年前，一场师者凶案，独留一行数字暗藏玄机，迷案迟迟未破。
    封尘过往，他不愿弃手，当又一行数字割破天际，迷案似露眉角……
    【PS:感谢大家的喜欢与收藏，本文已完结！后续番外想到后会在评论页面发布。】

			

第一章 逃犯落网

    人声鼎沸的候机厅内，一位身穿黑色皮衣，内着衬衣领带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最后排的右侧，他的身旁并没有坐有其他人，位置也算是隐蔽。
    他快速的巡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若无其事地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秒针刚好擦过正午时分。他垂头压低了鼻梁上驾着的金丝眼镜，双眸微眯，深邃的眼眸以极快的速度在茫茫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身影，忽而眉梢一挑，左手推动了一下耳郭处的蓝牙，另一只手将刚刚拿着的那张报纸折叠了两下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弯腰起身的瞬间，他薄唇轻启，带动着下巴处的一颗细小黑痣：“开始收网！”
    随后，他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顺手紧了紧外衣，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微微抬向前方，然后迈着有节奏的步子，跟着那个身影走出了机场……
    而等到他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前方早已骚乱一片。数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刚刚抓捕了一名杀人逃犯，现场围着的人一边平缓着内心的惊呼，一边又忍不住好奇，旁观中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样的场面对于他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缓缓的停住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缤纷的雪花频频落在他身上，不过一会儿便融化入他的黑色的外套内，化作点点晕开的花瓣，他双眸微颤，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鼻尖冰凉的残雪，望了一眼依旧阴沉沉的天空，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感，随后转过身，迈的步子与刚刚要走的方向忽而相反，低头压低了嗓音：“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后，他便将耳朵上夹着的蓝牙，拿了下来，放进了衣兜里，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越来越快。
    而那一群骚乱中间，站着一位身穿便服的警察，他正一手抵着耳边的蓝牙，脸上一片焦急，瞪着一双眼在人群中张望：“何警官，我不行啊我！何警官……何警官！何队长！！何孟！！！！”
    站在他身边的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抬头望了他一眼，轻声一笑道：“方砚，你胆子不小啊，还敢直呼何队长的名字啊！”
    方砚将耳朵上的蓝牙摘下来，塞进了衣兜里，“谁管啊！刚刚何队长把犯人丢给我管了。可是我怎么能……”
    刘芸笑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这胆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啊？”
    “我哪里胆小了！”
    刘芸清了清嗓子，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看着犯人被压上警车后，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皱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双手握拳撑着腰身，望着那待发的警车道：“这个案子咱们蹲点可没少蹲吧！这上上下下加起来一个多月了，都没抓住！你说何队长一来，这才几天啊！人就老老实实的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的轻轻松松的被拷上了！”
    方砚接过旁边小警察递来的矿泉水，笑呵呵的冲他道了个谢字，啪的一声，拧开了瓶盖，凑上嘴边，猛地喝了好几口后，这才抬手擦了擦嘴角，那眉头微微上翘，笑道：“那可不，何队长是谁啊，我的偶像啊！”
    刘芸瞥了他一眼，“啧啧，警局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就差以身相许了！”
    方砚却不以为然，想起何孟三年前，风靡了B市整个刑警界！逍遥法外七年的A级重犯食人魔就是被他一举拿下的。那场面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可是他可听说过很多，传言说当时就是何孟几个左勾拳右勾拳的就把对方给打趴了的！虽然这些说法都夸大其词了，但是方砚每每想到这里都会自己脑补场面，想想何队长那帅气的姿势，定是器宇不凡啊！一想到这，他就内心澎湃！激动不已！
    “小砚，你还走不走啊！小砚！小砚……”刘芸望了一眼还站在原地发愣的方砚，喊了一声没听他回答，遂又多喊了几声。
    方砚回过神，望了刘芸一眼，笑颜逐开，道：“芸姐，我还得跟你好好说说我偶像……”他话刚至此，袋子里的手机便响起来了。
    他停了嘴，拿出了手机，按了接听键。不一会，他脸上的神色变得沉重了起来。这样的表情，刘芸见多了，同时这样的表情她也害怕极了，她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放下手机的方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完全没了刚才开玩笑的那份开心的模样，回道：“又出命案了，傅警官让我过去一趟！”他如今是跟在傅希文手下查案的，只是每次遇到这种案子，他心里就会慌上几慌。
    刘芸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方砚赶到现场的时候，Z大整栋教学楼周围都已经绷上了警戒线了，他弯腰走进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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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见奇案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让他忍不住的有些犯呕，才干呕了几下，便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样一点点味道你就受不了了？待会儿进去了可有你受的！”
    方砚横了对方一眼，道：“傅警官，我就说你这人永远都对我不安好心！”
    “你这小子，怎么跟你的长官说话的！没大没小！”傅希文冷着脸，挥手一拍，直接将他头给甩了一下，方砚双手捂着头，瞧着他的眼神也是极其的憋屈。
    他容易嘛他，跟在这个人身后都不知道被他甩过多少个巴掌了。
    他的脑子就是不傻也被他给打傻了！
    傅希文玩笑话也没多讲了，直接归入正题了：“好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砚，我跟你说，这个案子还真的有点悬……”
    “你说每个案子的时候，哪个不是有点悬开始的？”方砚又横了他一眼，回道。其实像他这样对上司没大没小还没被开除的，还真的不少了！
    可是他看见傅希文脸色真的很严肃凝重，他心也莫名的有些慌了。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淡淡地说道：“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方砚看了他一眼，双手往外一摊，故作镇静的道了句：“文哥，要不要这么严肃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案发现场这种地方了，我内心强大着呢！”
    再说了，他是警察他……他怕谁啊！
    方砚套上了鞋套，跟在傅希文的身后走进了男洗手间。
    一开始他以为地上会有很多的血，可是走进去一瞧，便看见白白的瓷砖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个血袋，这让他诧异不已。
    此时法医还没来，他的资质尚浅，并不能走进死者，只能远远的看着死者整个人瘦得皮包骨的身体被绑在最后一格间的坐便器上，用那种粗麻绳牢牢地捆在身后的水泥柱上，裸露的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很明显死者生前是有过挣扎的，而并不是被人下了药办案的。又或者本来下了药，死者后来又醒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边摆放整齐的血袋，忽而心一惊，瞪大了双眼正准备问身后的傅希文，却听到他说道：“你猜的没错，他身上的血都被人吸干了，我想应该是用注射器一点点放干的……”说完后，他还指了指旁边那一堆注射器，凶手并没有将这些注射器处理掉，这反而让他感觉有些诧异。
    这些年来，跟在傅希文的身后办案，大大小小的案子也见到了不少，一些基本案发现场的诊断他还是能够推测个一二的。
    过了一会儿方现侧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下内心的惶恐，这才说道：“这几乎是我看过的最干净的案发现场了，地板上连一滴血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我说这个案子很悬，而且我感觉凶手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
    “这地上的脚印未免显得太过于均衡了吧？”
    “这个是报案人的脚印……”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个隔间怎么连一个鞋印都没有！作案者不可能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的。”
    “说起这隔间没有一个鞋印，我也觉得奇怪。”傅希文蹙眉回答道。
    方砚抿了抿嘴，点头道：“对方还真是一个变态！”
    虽说他正式入刑警这一行，干了也没几年，但是这期间，接触的案子还是很多的，不过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会遇到这样一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变态杀人凶手，他想想都感觉有些后怕！如今还真的是遇上了这类棘手的案子了！
    最主要的是，他在想，如今这个案子得怎么破啊？怎么破？？
    窗外一阵凉风吹来，方砚冷不丁的被这凉风吹了一个正着，他颤了颤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走到了傅希文的身后，却意外的发现死者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串紫红色的数字。
    他忙往旁边的几个隔间一看，其余几个隔间的墙壁上并没有出现紫红色字体。
    他心里越发的觉得诡异，拍了拍傅希文的肩膀，指着死者身后的墙壁，拧眉道：“文哥，你看，死者身后的墙壁上有数字。”
    “数字？”傅希文微微一锁眉，迈着步子走近了一看。
    那五个数字为：22635
    字迹似乎还没有干透，隐隐约约的还有湿痕！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探着手，沾了一点那未干透的红，凑上鼻间一闻，声音沙哑道：“这是用血涂写的！”
    “什么？”方砚望着那些数字猛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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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连环血案

    方砚望着那用血涂写的数字，表示很诧异：“凶手留下这五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傅希文的脑海中忽然间晃过一个熟悉的场景，当年刑警界的老辈田穹死的时候，也是被人放干了血，只不过他是被人割破了喉咙，整整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才死去的，当时等到发现的时候，身子还是温的，血也止不住了，命也没有救的回来，但是同样的，他躺着的那块瓷砖地上，也留下了五个数字！
    傅希文想到这里猛然瞪大了双眼，心里一惊，喃喃自语：“会不会是他……”
    “文哥，你说谁啊？”方砚不免好奇了起来，看傅希文的神情，似乎他还知道些什么。
    傅希文冲着他摇了摇手，没有再说话，当年田穹被杀害的案子，被上级给压制了下来，知道这个案子的人并不多，刑警界里的其他新人是不知道那个案子背后的隐情的，所以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掩饰过去了。
    只是他脸色变得有点惨白，方砚走上前，望着他那不好的脸色，忙道：“咱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先出去等着，在这里再待着估计咱们也会成变态了。”
    “小砚，你在这看着，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傅希文想了想，最后抬头冷静的说道。
    “你要离开？去哪里？文哥，我可是被你坑过来的，你现在让我带着人在这守着，我……我怕……”他素来胆小，办案的时候，没个主心骨在身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跟案子有关。”傅希文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什么事？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吗？”他有些不悦。
    “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傅希文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方砚被气的直挥拳揍墙了！不过心里的埋怨还没褪去多少，身后一阵阴风吹来，吓的他立马往外几个大步的迈去，慌忙走到了其他刑警站着的地方，心才安了下来。
    安静的办公室内，窗台上的一株水仙正开得旺，花朵绽放的各有各的姿态，淡淡清香也一股接着一股的被风吹入温暖的室内。
    办公桌旁端坐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正翻开这手下一叠厚厚的资料，吹进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一个颤栗，他吸了吸发凉的鼻子，撑着有些疲惫的脑袋，两指夹着眉心来回的按了按。
    师傅田穹的案子他都已经追查了两年了，思绪都未曾有过什么进展，那时候案发现场也极为的简单，除了法医鉴定出来的身体内残留的乙醚，脖子处的那一道利器割痕，以及一串奇怪的数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是那一串杀人犯故意留下的五个数字……
    忽而，门外稀稀疏疏的说话声音响起：
    “何队长在不在？我有点事要找他。”
    “傅警官，你跑这么急干什么，何队长刚回来不久……”
    “我有急事！”
    傅希文说完后，便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大步的跨进了办公室，侧身随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这才走到办公桌前，气喘吁吁的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何队长！”他这一路上几乎是下了车后，就往办公楼跑的，跑来了刑侦处那都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何孟抬起黯淡的眸子，看着他着满头大汗的，转而又一皱眉问道：“你不是在案发现场吗？这次的案子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傅希文的脸色沉重了些许：“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我有事情要跟你汇报。”
    何孟将桌子上的资料收进了文件夹，放入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推上了抽屉后，他才眯着眼问道：“什么事？又要我去给你收拾解决不了的残局？”
    傅希文吞了吞口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今天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串数字，并且也是五个！”
    “你说什么？”何孟猛然瞳孔微缩了一下，瞪大了双眼望着对方，语气几乎接近颤抖。
    “并且死者也是被放干了血，跟当年田队长的死有类似。我想……”他的话说到后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因为何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特别是他每多讲一个字，对方的脸色便黑了几分。
    何孟忙反射性的忙问了一句，“五个什么数字？”
    傅希文深吸了一口气，口齿清晰的说出了那五个字：“22635”
    何孟忙拿起倚背上掸着的外套，快速的穿上后，望了一眼傅希文道：“这个案子由我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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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屑合作

    付瑾言正托着一个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她身穿灰白色羊绒大衣，头上戴着一顶与衣服同色系的小毡帽，被冷风刮过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只是脸上的神色若有一些冷漠，眉头虽然未皱紧，却也让人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碰巧出来后，便顺利的搭上了出租车，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事。
    刚坐上车，袋子里的手机便响了，她掏出来一看是助理打过来的，这段时间，她正好修了一个星期的假，去了趟曾经在国外留学的学校，看了以前的导师，时间过的是挺快的，这让她才喘了一口气，又要紧绷着神经了，自从做了这一行后，她就感觉自己越来越累了。
    接了电话后，她也是淡淡的问一句：“什么事？”
    “主任，我特地算准了时间的，你现在下飞机了吧，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没事我就挂了！”
    “主任！我有事！有事要跟你说！”您怎么就这么直接呢！助理文茜微微有些汗颜，不禁掀起衣袖抹了一把汗……
    付瑾言看了一眼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回应了一声，“说吧。”
    “公安局那边来人了，说是又出了案子。”文茜稍稍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她也不想让周围的同事都听得亮堂堂的。
    付瑾言皱了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命案了，可偏偏她就是干这一行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没握手机的手抬起抹了一把脸，淡淡的回道：“你通知一下程茉，让她去就是了。”
    “哦！不是！主任，这个……这次是何队长亲自来了，说是让你去……”文茜斜着眼，瞧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何孟，这何队长吧人长得也蛮帅的，可就是性子淡了些，跟主任还真是有得一拼啊！文茜又怕这话被不远处那个一米八的个子，还穿在警服的男人听了去，还真的是有些小害怕什么的。
    “不去！”付瑾言一听，黛眉一皱，忙回道。
    她给谁办事都好，就别给那个男人办事，又麻烦，还老是受到限制！
    付瑾言想想就觉得很不爽！想着那次田穹的案子，那位何警官一发飙还真是把她给扎扎实实的吓了一跳，那件事本来也怪不了她，没检查出来其他的证据，他就不淡定了！连着冲着她吼了好一阵子……
    后来每次看到他，她这个心窝就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的……呃……嫌弃！
    文茜如今也是夹在两人中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啊！她又瞥了何孟的侧身一眼，最后瘪了瘪嘴，小声道：“主任，您就别耍性子了，这你要是不答应，我感觉我就快被对方给秒杀了！”
    “没那么严重的，你就说我还没回国呢！”
    “可是！主任！何队长……”文茜还想说什么的，可是手中话筒却在下一秒被人抽了去，她微微咋舌，望了眼身边站在的何队长，忽然心跳有些加快！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过于帅气的脸迷住她了，而是对方过于神出鬼没的举止吓到她了！
    她这才想起，她……她还没告诉主任，何队长就在她身边呢！主任回来了，估计要扒了她的皮吧！
    可是……
    她也没办法啊！这警察的话要是不听，会不会被对方抓进监狱哦！
    听着文茜的话说到一半，付瑾言以为她对于那个何孟也是难以启齿什么的，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何队长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你上次不也在场嘛！这次我要是去了，我估计自己铁定会被他给生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个的！小茜啊，你就听我的，就说我还没回来。没事的，我说我人在国外，他也不可能坐着飞机就来大洋的彼岸再寻我回去吧！是吧！”
    说了这么一通，付瑾言略微的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平时跟文茜说话，她至少也会应她一两声，况且她这一下说了这么多话，她应该要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一个声音都没有？
    她拉开了一下放在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在通话中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她心里咯噔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忙唤着文茜的名字：“文茜，文茜！你还在吗？”
    文茜整个人都站在一旁呆若木鸡了。完了！这下不仅仅是她惨了！连主任也惨了！那么她只会惨上加惨啊！
    主任啊！其实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是他！是他自己没声音的飘过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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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有成见？

    喊了几声后，过了一会儿，付瑾言便听到了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音，“付法医……”
    一开始她还没分辨的出来，皱了皱眉，还是很有礼貌的应了声：“你好，不知你是……”
    何孟黑着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也没等她说完，倒是若无其事般淡淡的回答道：“付法医，你放心，我对人肉不怎么感兴趣，另外，我的消化系统也不是很好，见不得连骨头也能消化得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你若真的是在大洋的彼岸，我想我会坐着飞机过去去接你的！”
    我对人肉不感兴趣……
    我的消化系统不是很好……
    见不得连骨头都可以消化得了……
    我会坐着飞机过去接你的……
    “……”付瑾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说了这个人很吓人了，说的话都这么让人瘆的慌！
    合着她刚刚废了那么多口舌，吐了那么多的唾沫星子讲的肺腑之言，都被当事人一字不落的给听过去了？
    顿时她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握在耳边的那手机跟个烫手山芋一般，若不是看它贵，她肯定就把它扔窗外了！
    她依旧故作镇定，不慌不忙的笑道：“我刚刚说笑呢，那什么，何队长别见怪啊！”
    何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没事，我不太计较这些，只是……付法医，如今你人也回来了，我也犯不着去国外接你了，我就在你的办公室等着你！这个案子有些紧，我希望你可以多多配合！”
    “配合！一定配合！我现在正往那边赶呢！那么何队长待会儿见。”
    何孟倒也淡淡的应了声，这才放下手中的电话，看了文茜一眼，问道：“付法医办公室在哪？”
    文茜回过神，愣了愣，“打完了？”然后猛然拍了一下脑子，苦着一张脸强颜欢笑的接着说道：“何队长，我……我这就带您过去。”
    完了完了，她今天要不要跟人事部请个病假，回家躲几天的好？风口浪尖可闯不得啊！
    付瑾言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放进了包里，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身后的靠垫上，不禁要问天，她的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怎么偏偏他就在呢？又怎么是他拿着电话呢？她瞬间感觉脑子乱的很，等到下了车，被冷风吹了那么几遍之后，整个人才清醒了些，当然清醒后，她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付瑾言是刚刚下了飞机便来的鉴定所的，手里还拖着行李箱，好不容易连拖带拽包括提的，给挪上了十来个个台阶后，才滚下了轮子拖着进了里面。
    进了办公室后，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付瑾言轻声咳嗽了一声，对方便从窗边转过了身子，望着她微微一点头：“别来无恙。”
    付瑾言头很大，“还好还好……”
    这是她第一次看这个男人在她面前穿警服，怎么说好呢，总感觉如今的他跟两年前的那个他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不一样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只是现在这一见，好像……呃……感觉又不怎么嫌弃了……
    “何队长别站着了，坐吧，我给你倒杯茶！”付瑾言回所里后的这一路上都没瞧见文茜那丫头的身影，想着那丫头待会儿再来收拾她！此刻，这待客之道她可不能少了去啊。
    她将行李放在门角一旁，解下了脖子上系着的针织围巾，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才走到饮水机旁打了半杯热水，又往里面添了些许的冷水，这才端着走到了何孟的面前，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笑脸：“何队长，先喝口茶，温的，不烫，只是我这里茶叶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她好像还没对他笑过，何孟搜索着记忆里的片段，确实是没有出现过，他伸手接过后，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放到了一边，望着不远处连着喝了两杯水的付瑾言道：“这次的案子我希望有些不一样的线索。这次找你合作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案子跟我师父的案子极为相似，案发现场同样发现了五个数字，我想应该是存在什么联系的，那个案子知道的人不多，我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还请你费心了！”
    “原来是这样……”付瑾言点点头，然后又想到他说的两个相差了两年的案子竟然还有联系，这让她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苗条似乎就已经在告诉他们，这是连环杀人案了，还是具有特征性的相似杀人案，那他还确实是不怎么好应付，而且现在，她就算是不答应也不行了，她很无奈的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的。”
    何孟道了声谢，然后又想到什么略微的皱了皱眉头，望着她一本正经的问道：“付法医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付瑾言听了这句话后，猛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后，一张小脸被涨的通红，忙挥手道：“没……没有的事！何队长你想多了。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哪里敢对你有意见啊，你没吃了我我就谢谢你了！！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委屈……
    “现在就行！”何孟眯着眼望了她一眼，淡淡的语气回答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这应该是你对我有成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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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非凡微笑

    付瑾言做法医职业这一行已经有五年之久了，从一开始接触死人到现在，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要说一个人打多了青霉素就会产生抗体，那么她就是站在解破台上解剖多了，对尸体也产生了抗体，一切尸体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一坨肉而已，拿着解剖刀，横着切、竖着切、斜着切、哪里能找到线索，她就切哪，反正手法娴熟，一刀下去也不慌不忙，甚至是恰到好处。
    所以也就让她分外专注，甚至在一般人看来，她这般拿着解剖刀在死者身体上划开时的表情，让其他不了解的人会误认为她简直对这个痴迷到极点，甚至看久了她的脸会莫名的产生恐惧，因为……她解剖的时候，一旦发现有苗头，她会展现出她略带阴森的笑……
    比如此刻她就笑了……
    她这一笑，笑得傅希文望着白炽灯光下的她的脸被灯光照得发白，有些像电影里的女鬼一般，使得他抿着嘴，撇开头，不敢多看，方砚就更不用提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法医解剖，当看着付法医拿着解剖刀从喉咙一路划到死者肚子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憋不出夺门而出，趴在洗手台处断断续续干呕了整整十来分钟，连着调整了二十多分钟后，这会儿刚进门就看见对方这抹笑意，吓得他立马转身出了这解剖室再也没进来过了！
    何孟应该是那个最冷静的，其实灯光有些暗，看不清他脸上多余的表情，只是他眉头一直都紧皱着，在付瑾言微笑之前就没有松开过，这会儿看着她笑了，何孟挑了挑眉，并没有打扰她，而是依旧望着对方认真的着手于手头上的工作。
    傅希文先前看到付瑾言那么诡异的笑容，也能理解，毕竟外界对于这位法医的传闻那是应有尽有，没什么感到诧异的。只是……当他看到何孟……他就越来越不淡定了！
    何队长这是怎么了？也跟着付法医一起抽风了？
    想到这里，突然间感觉就他一个正常人了，方砚那小子胆子又小，如今也没在，这台子上还躺着一个被人抽干了血的尸体，现在还要面对这两个有点不正常的人，想想就觉得慎得慌！不过也只能吞了吞口水憋着，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盯着。
    付瑾言一开始的从死者的嘴皮刮下了一些粉末，同时对他的胃进行了切片，并将他的内脏一一取出了放在了特制的试验箱中，做好了这些后，她又将这一道长长的口子给缝上了，然后解下了手套，白色的手套上还是沾有少许的血迹。
    这时她才开口说话：“目前取的标本，得过几天才会有结果，确实是用注射器吸干人体所能流动的血的，具体在两只手臂处的淤紫以及细小的针孔可以判断得出来，对了，那血袋里的血液发紫应该是血细胞老化，血小板所携带的氧气减少才呈紫色的，毕竟是老教授了，而且他肾功能不是很好，应该说很差！扁桃体红肿，近来应该是患上了扁桃体炎症了，十指每个指甲处倒是发现了一些泥土，我听说他是位生物学教授，平常应该常接触带有泥土的植物吧。而且掌心也有些许。”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何孟，见他脸色有些沉，付瑾言瘪了瘪嘴道：“我只是猜测了一下而已。”
    她知道自己可没眼前这个人有资格发言案子的走向什么的，再说了这万一弄错了她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何孟看了她一眼，她此刻也正站在室内的洗手池处洗手，水流花啦啦的响着，他想了想她刚才说的话，指甲中有泥土，难道临死前他并不是准备上厕所？按照一般人的话，上厕所之前若是手上沾有泥土肯定会先把手洗干净了再去的，除非他是在没洗手前就已经被凶手谋害了，但是这样也不可能啊，A大那栋教学楼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物，厕所虽然修改了些，不过这洗手台却不在厕所内，而是在厕所外的走廊尽头。
    走廊处一般人还是比较多的，而且那个时间段，也刚好是上课时间，即便是在那里遇害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教室里的同学会没有意识到的。
    何孟忽然又想起案发现场那白净的地板，还有那装着注射器干净的袋子，他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答案：老教授并不是在厕所被遇害的。
    这个答案一出来，心中的各个推断都成立。
    其一，一个人身体内的血液量跟体重是成正比的，一个50公斤体重的人，约有4000毫升的血液，人体有80%的血液在循环，有20%的血液储藏在脾脏等器官中内，可即便是这样，要把那80%的血液抽干，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在那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到，再加上还要让受害者免于呼叫，也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在公共厕所是断然不可能实现的！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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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便一起！

    其二，装着注射器的袋子过于的干净，应该是凶手从商场或是小卖部买的，但是作案的时候，是不可能会想得这么周全还会准备一个袋子的，凶手作案之时，情绪应该是激情高昂的，估计那些注射器会被他仍得满地都是，但现场却并未勘测出有血液的痕迹。
    而且这一袋子的注射器，何孟怎么想都觉得对方有点是像警方示威一般，所以这种念头应该也不是一开始就有了的，估计是在行凶之后，才突然产生的念头。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怎么还会在一切都已经办好了后，还去买个袋子回来装着这些被他随意扔散的注射器，就算是这么做了，时间也来不及，公共厕所离学校最近的超市就算是跑步来回也需要五六分钟。所以作案地点不可能在学校的公共厕所。
    其三，根据傅希文所说的，他伸手触到死者身后的那几个数字的时候，还是湿的，从被人发现到报案，警察守护现场，再到后来方砚发现字体，这么一大段时间内，血液应该早就干了的，怎么还会泛湿呢？难道是中途警察来了之后，杀人凶手还进去过？可是这不可能啊！凶手若是要进去的话定是会在他擦得干净的地板上留下痕迹的，可是除了报案人的脚印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接近过死者，难道……是凶手行凶之后自己报的案？字体在死者身后的墙面上，那里离窗户较远，是不可能利用其他工具写成的！
    这般一推断，何孟初步得出了一个小结论：学校的公共厕所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凶手制作的假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学校的某个地方，死者手上有泥土，说明是在一楼。还有，那个报案的嫌疑颇大！
    何孟抬头望了一眼傅希文，眯了眯双眸，问道：“这个案子的报案的人是谁？”
    傅希文皱着眉头想了想回道：“说是A大的一位清洁厕所的工人，我还记得他名字是叫杜虎，他在我这还做了记录的。”
    “你亲自审问的？”何孟问道。
    傅希文点点头：“也算不上什么审问吧，我就拉着他在案发现场外问了些情况，他说他在A大工作了快两年了，人看上去也还算是老实。”
    何孟看了一眼还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裸露的身体上血淋淋的长长的一条缝合线，正被付法医推着往冰柜那边去，看得他脸色又沉重了几分，“明天把这个人找来，我要见见他，顺便还要问他一些事。”
    “好！”傅希文点点头，又看了付瑾言一眼，然后侧头问道：“这……就算是完了？”
    何孟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记得付法医一来就开始着手检验尸体了，此刻见她收拾了差不多了，便问道：“付法医什么时候走？”
    付瑾言忽然被他这句话问得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还会关心自己了？真是奇了怪了！她重新洗了一把手，脱下了穿着身上的大褂，回答道：“就现在吧。”
    何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抿了抿嘴，声音淡淡：“那便一起。”
    付瑾言也没推辞，傅希文却略显得有些尴尬，瞧着这何队长吧，以前他也没见着他跟女人搭讪的啊。
    性子也是冷淡了些，基本上这么些年来，除了田穹的女儿田玥在他面前转悠之外，他还真的没见过哪个女的跟他一起出双入对的。
    不过……他没听错的话，刚刚人家何队长可是主动约对方了，而且对方还没拒绝！
    这等好事可不能被他这一个电灯泡给搅黄了！
    傅希文忙笑着冲着两人说道：“我先去找找方砚，那小子胆儿小，指不定这会儿躲在哪个角落弯弯里哭呢！你们就别等我了，我们分开回去好了。好了，我走了，对了，何队长明天上午我就把人带到你那里去。”
    何孟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
    对于此刻陪着她一同踏下楼梯的这个男人，付瑾言同样有种对这个人很不看好的势头，怎么说，只要是一个男的，一个有着正义感，伶香惜玉的男的，她这……这么重的行李他再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的说说，帮她抗下楼梯吧！你不扛，说说也是好的呀，至少她这心里听得也舒心呗！
    可是这个男的，冰冰凉凉的，杵在她身边，跟着她一同走下来就跟一个木头人一样，啥也不说！她走慢一点，他步子也慢一点。
    这到底是等她呢？还是看她笑话啊？
    真是怪不得身边没一个女人！付瑾言涨着一张通红的脸嘀咕了一声。
    不过这声嘀咕却让何孟以为她饿了，想了想，也是工作了好久了，他望着身后走的慢吞吞的付瑾言，问道：“饿了？”
    她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停下了脚步拍了拍肚皮，道：“今晚这饭你得请我，我这一下飞机就被你给吓来的！”
    “嗯……”何孟点点头，没说什么又迈着步子往停车场方向去了。
    付瑾言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在他身后，急急的喊道：“何队长！”你不会小气的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我吧！！
    “福仙楼的饭菜还挺不错，那里十一点半关门，我们得快一点。”说完他脚下的步子又快了些！
    “……”你快得了，我快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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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内心思归

    福仙楼是位居在B市西区的一家特色酒楼，鉴定所离酒楼不算远，以往付瑾言也是常去那里的，后来渐渐的忙了起来，她就很少去那边了。
    何孟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坐车过去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下了车后，望着不过两个月没来的福仙楼就变了一个样了，着实让她微微有些咋舌。
    何孟走在她后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下时间提醒了她一声：“上菜上的快的话，咱们可以吃半个小时。”说完他就踩着他那自以为优雅的步子，走在她前头了。
    付瑾言望着前面渐渐缩小在视线里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她就说了，不能跟这个家伙一起办事，没给累死，被他梗也梗死了！
    两人订的是包厢，何孟这个人并不喜欢过于热闹，这些付瑾言还是听说了一些的。不过她现在可不管他怎么怎么样了，她也没那个闲情去管他的，见饭菜端上桌了，拿起筷子就开始抱着碗扒饭吃菜，她实在是饿的有些不行了！
    相反何孟倒是不紧不慢的拿着大汤匙添了一碗汤，面无表情的又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了她的桌前，语气淡淡：“这个汤还不错，尝尝。”
    付瑾言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今天这何队长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跟以前有这么不一样啊？还亲自为她添汤！
    她看了一眼被他端到眼前的汤，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这福仙居最有名的菜色不是山珍海味，其实就是这样一道简简单单的冬瓜排骨汤，她以前每次来这里，这个菜是必点的。菜色虽然简单，但味道很足，又不失清淡。
    何孟也没指望她会应答自己，说完后，自己又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一碗，然后便两三口的喝完了……他其实也有些饿了……
    付瑾言望着他喝完了那碗汤最多不过也就五六秒时间，不禁又感觉咋舌了，这……这会不会太快了些了？她自认为自己吃东西已经是很快了，这个人！这个男人！竟然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倍。
    感受到对方视线的何孟，并没有什么慌张可言，倒是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办案子习惯了吃饭快。有时候忙去了，连饭也赶不上，看到什么能下口的，就拿来随随便便的应付了，也就养成了这样一种吃饭快的习惯……”
    付瑾言对其他几句话并不感兴趣，唯一让她心慌的是，人家说了，看到什么能够下口的，就拿来随随便便的应付了……
    那……人肉……是不是也能够下口的啊？
    “……”她没在说话了，低下头，忙端着汤碗喝了起来，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了饭后，何孟这次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将她安安全全的送回了家。不过行李还是付瑾言自己扛回去的！其实她对对方帮她搬行李这件事也不指望什么了，跟他道别后，便毅然转身托着行李走远了，也幸好住着电梯房，不然她会搬死！
    走到自家门口开了门进去后，便将屋子里的灯都拉亮了，这才关上了门，换了鞋，将行李拖回了卧室，拉开了拉链将里面的换洗衣服扔进了换洗篓中，里面的其他用品又一一的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这才将行李箱收起放到了床底下。
    然后拿起了搁在旁边的换洗篓进了洗手间，将里面的脏衣服统统扔进了洗衣机，按了开关后，这才喘了口气，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手捧着温暖的杯子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垂眸俯视着窗外的大片城市夜景……
    在这里待了五六年了，从在这里任职开始，她就住在这了。
    付家的长辈对于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干什么法医那种又脏又累，还跟死人打交道的活，感到很不理解，甚至为了这件事，付老爷子撑着拐杖怒发冲冠的逼着她选择，到底是选择事业还是家庭的时候，她没心没肺的选择了事业。
    其实现在想想，付瑾言倒也觉得当初就是自己脾气倔了些，才会跟着家里反着来的。不过那件事后，付老爷子却一气到底的立下了家规，不准家里人跟她再有任何的来往，但她母亲，付夫人许眉还是会偷偷的来她这里看看她，一见到她，付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哭得跟一个泪人一样，每次一来就得红着眼睛回去，付夫人来也不是白来的，每次一来除了诉相思苦之外，就是催着她早日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下，回家跟付老爷子认个错，回来家里住。
    可她每每听到这里，就头疼不已，却为了宽她母亲的心，也只能点头答应……
    她低头抿了一口已经变温了的咖啡，苦涩弥漫着她的口腔，抬头望着天空中高挂的圆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就回去吧。”是该为年少时候的任性收拾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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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秘失踪

    傅希文一大早便派了几个小警察往A大赶去，交待了把那个报案人杜虎给带回来，可是没意料到的是A大竟然没有这样一个人！就连当初记录下来的那人地址，都是虚假的！这样一个诡异的事件，让傅希文知道后，心都颤了起来。
    这大白天的难道是自己遇到鬼了？不对啊！明明当时鉴定的时候，鞋印的结果跟杜虎都是匹对的啊！怎么这个人就没了呢？他怕案子会再生什么腻歪，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孟。
    何孟此时正开着车前往警局，手机响起的时候，看了一眼是傅希文打来了，不禁眉头蹙了蹙，开了蓝牙，车速也稍稍放慢了些，语气依旧淡淡：“怎么这么早？”
    傅希文没将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报案的人找不到了。”
    何孟猛然停下了正在行驶的车子，脸色沉重了些许，“怎么会找不到了？”
    傅希文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了几个小警察前去把人带来，可是一去学校，学校竟然没这个人！更加奇怪的是，杜虎留下的住址信息竟然是不存在的，这大白天的跟见鬼了一般，可是明明那鞋印跟他脚上穿着的鞋子型号就是一样的啊！”
    何孟面色凝重：“你是怎么办事的？给了你地址，一开始怎么不知道去核实清楚？！这个案子想要解决，那就必须把这个人找到！”
    “是是是！”傅希文一边答应着，就连头也下意识的点了好几下。
    “将工作分配下去，今日上午九点进行会议探讨，把以前处理过田队长案子的那几个人也喊过来。”何孟话刚落音，便拿下了蓝牙，重重的扔到了空空的副驾驶位子上，脚下油门一踩，朝着警局的方向快速的驶去了……
    何孟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他下方坐着的是傅希文，然后依次便是现在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还有几个处理以前田穹案子的几个，会议室内的人加起来不过十来个，但是整个会场的气氛却是低沉的很，主要是因为何队长坐在那上面，都快十分钟了，连个字也没哼一个出来，他们底下坐着的这几个人都纷纷略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了些。不然这老虎一发威，那真的是不好了啊！
    何孟双手交叠于胸前，看着办公桌上摆着的那几张资料纸，档案上的疑点什么几乎都能够一一的推断出来，可是唯独着一串数字，两次案子的五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父死的时候地板上出现的数字是“13667”A大生物学老教授死后洗手间隔间的墙壁上的数字是“22635”两者之间数字都是五个，而且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存在什么联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何孟撑着桌子起身，走到了身后的板子前，将资料袋中的两张照片分别贴在了上面，一个是师父死后的照片，一个是这个老教授死后的照片，然后又在各自照片下，分别写下了那五个数字符号。这才转过身望着在座的大家伙儿，深吸了一口气，眉头一锁，讲到：“此次的案件与去世的田队长案件基本是相似的，同样的是两位受害者身体内80%的可流动血液都被放干，只不过放干的形式不一样，田队长是被人残忍的割喉流血致死，而老教授则是被凶手用注射器一点点吸干了血，放进了血袋中的，当然还有部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两种谋杀方式都让人感到发指，能够采取这般作案行为的凶手，必然在精神方面是有些不正常的，这种极为变态的杀人手法，一个正常人断然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本次A大老教授遇害的案子不排除是模仿案件。”
    座下的各位都全神贯注的听着他讲着，何队长剖析案子的时候，出发面是比较广的，有一些人都是在处理田队长的案子之时，跟着他一起搜查的，只是明明何队长的分析很透彻，但却一直都没办法解破谜题，这倒是个难事啊！
    一听到他说，有可能是虚拟案件的时候，傅希文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若是模仿案件，恐怕是有不妥，田队长的案子早已经被我们给压制了下来的，并且他的案子除了警局内的少部分人知道以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更不用说现场出现的那五个数字了！所以我想，这并非是模拟案件！”
    何孟点点头，却没有排除这一猜想：“模拟案件的设想不能被忽视，当然现在当务之急除了将这神秘失踪的报案人员抓到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解开这些数字谜团！”说完后他伸手指了指黑板上两个数字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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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足够变态

    会议室内坐着的这十来个人各各面面相觑，答案无从获得，也丝毫理不清楚！
    凶手将这些毫无规律的数字留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孟望着在场大伙儿的脸色，就知道并不是很乐观，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说话后，便将板子上的那些个数字一一擦去了，照片也拿下了放回了档案袋里。这才收拾好了桌前的东西，命令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消失的报案人找到。汪栋这件事你来负责。”
    何孟望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着警服的男子，对方是在他处理师父的案子之时的得力助手，对于他的跑腿，何孟算是信得过的。不过这话被傅希文听了，他心里也有些不怎么好受，就像是被何队长忽视了一般，微微的垂下了头。
    不过下一秒何孟便望着他道：“带上那个胆小的，跟我一同去一趟A大生物学老教授的家中。”听着他说完后，傅希文猛然抬头，冲着他一笑，正儿八经的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瞧着他这激动劲，何孟摇了摇头，却吝啬的连嘴角都舍不得不扯开一丝一毫的，迈着大步便走出了办公室。
    汪栋在刑侦队一开始也是跟着田队长手下干的，略有些老成了，瞧着傅希文那股子年轻气盛的劲，遂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希文毕竟比他行龄少了一两年，再加上他自己的年龄也比这位小，平日里见面了还是会尊敬的喊他一声汪警官的。这不一回头看到是他，也就咧嘴叫了声：“汪警官。”
    汪栋点点头，开玩笑的说了声：“怎么？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去？”
    傅希文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好了，你这臭小子，好好干，何队长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汪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句话说的倒是有三分认真，说完后，便拎着他的公文包走出了会议室。
    方砚还傻傻的坐在位子上，天呐！今天可是他第一次亲眼看何队长分析案子，果然就是不一样啊！而且刚刚他还说，让他也一起去！！偶像啊！魅力就是如此的大！
    “小砚，走吧！发了这么久的呆，再晚点，何队长可是要训人了！”
    方砚忙起身，“啊！走走走！快走，一会儿何队长要训人了！”
    “……”真是个呆子！
    解破室内，付瑾言正穿着大褂，带着手套，仔细检查着昨晚被拿出来的器官，程茉一进来便看见她这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不过手中的检查结果她还是得告诉她的，抖了抖手中的资料，纸张的响声倒是让付瑾言抬头瞧了过去。
    一看到是程茉，付瑾言也不着急，手头的工作还没放下，手还放在那血淋淋的脾上呢！不过语气颇为严肃：“结果出来了？”
    程茉在她手下做事也有些时日了，自然她的习性是怎样的，她也了解了些，付法医师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些严肃，不过其实人家也有些小女情长的，不然她怎么会意外的听到她好几次都安排着时间去相亲呢！
    说起相亲这件事，付瑾言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付夫人住在付宅内，却还是能够将手伸到她这边来，安排的相亲次数她几乎都快连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每次她推脱，付夫人就开始在她面前哭鼻子，说什么她这一辈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得到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女儿的婚姻大事最为重要了，再说，女儿都已经快奔三了，她老人家能不急，能不急嘛！！
    “是的，主任，我得了结果就忙赶着过来给你了。”程茉有些婴儿肥，微微一笑的时候，两颊还会有浅浅的酒窝出现。
    付瑾言对这个比她小了三四岁的小法医还是很钟意的，平常有些个别案子，她都是让她去处理，这小丫头，处理的也不错，算是不枉她带了她这么一年多。
    她脱下了手套，洗了一把手，然后接过了程茉手里的结果，又吩咐她道：“剩下的你来处理一下。”
    程茉点点头，按照程序，穿好旁边挂着的大褂，洗了手戴好了手套等等一切配套这才走近了她的解剖台。她的手法还没有付瑾言那么的熟练，不过看上去也不是一个新手，还是有几分资略的。
    付瑾言瞧着结果单上，显示的胃切片跟他嘴角采集到的粉末都是属于一种治疗过敏性疾病的抗组胺类药物，这种药物能够引起轻微嗜睡，但切片中并没有安眠药成分出现，这让她想起田穹那个案子的时候，他死之前就已经被注射了乙醚了，那么这个老教授死的时候应该是亲眼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被抽干的吧！也难怪身上的勒痕那么的深，这样的话必然是死不瞑目啊！
    一想到这里，付瑾言的内心几乎都已经不安了好几分了，这个案子真的是悬，凶手足够变态！不过她这份慌乱还没消下心窝，文茜便开了门走进来，朝着她说道：“主任，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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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张老照片

    何孟一行人来到老教授家的时候，教授家里的人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家中人一个个都是精神涣散，表情也是凝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
    不过他们这些人来了，对方还是有待客之道的，倒了茶，也叨唠着他们坐下。
    老教授姓刘，刘教授家中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他两个孙子都已经快满十岁了，刘教授老伴在三年前就得了肺癌去世了，他平常也不跟自己两个儿子住在一起，这位老人也算是成了孤独的人。
    如今这老人去世了，两个儿子却都看中了老人这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房子虽然破了些，但是地宽啊，再加上听说这里也闹了好久的拆迁了，若是能够分到几杯羮还真是不错！便纷纷带着妻儿都搬了过来。所以何孟他们一来，就看到这么人丁兴旺的一面，其实平日里这套房子也是冷清的很。
    了解了些情况后，何孟这才问道：“老教授生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两个儿子听到他这么问，都纷纷摇头道：“这不可能的，老爷子平常虽然寡言了些，但是待人都是很好的，这里的街坊邻舍那都是跟我老爷子处了几十年了的，不行你都可以去调查询问的！”
    见对方还较起劲来了，何孟忙笑着安抚道：“不是不是，我就按照程序询问一些。这样有助于我们破案，还请你们多多配合。”
    大儿子忙道：“我们肯定会配合的，老爷子死的蹊跷，我们也很想知道杀人凶手是谁，还请你们警察费心了。”
    何孟点点头，又问道：“老爷子的房间在哪？我们想去看看。”
    他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儿子的媳妇就开始闹腾了，忙拉着各自的老公窃窃私语了起来，傅希文似乎也看得懂他们这些怪异的举动，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就是看看，绝对不翻任何东西，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进来。”
    这才那两个媳妇才勉为其难的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了。
    老爷子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凳子、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书架便没什么其他家具了。傅希文一进去便望着那桌上隔着的两套太极拳的碟子道：“这老爷子还是很会享受的，太极拳啊。”
    大儿子忙接着话道：“老爷子很喜欢锻炼，这套碟子还是他拖了我帮他买回来的。他周末的时候会去楼下大院里跟那些老大爷一起练练。”
    “那这老老教授身体还不错啊，应该也没什么大病的吧？”
    “大病倒是没有，就是过敏性的病稍稍严重了些，出事前几日我还跟他通过电话，那时候他还频频咳嗽，说是又犯了慢性扁桃体炎。”
    何孟听了后，忽然想起了付法医昨晚上的说法却又几分跟他儿子说的谋合。
    傅希文拿起了老爷子书架上摆着的一本相册翻看了起来，一翻开便看了老爷子几张年轻的照片，他不禁咧嘴笑道：“哟，还真的想不到，老教授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帅哥啊。”听他这么说，在一旁溜达的方砚也忙走上前，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嘀咕了一句：“还好还好，还是何队长帅一些！”
    听着自己被人打趣了，何孟眉头一紧，转过身走了过来，将傅希文手里的相册给抽了过来，拿到眼前翻了翻，看了老教授年轻的照片，潜意识里还真的拿来跟自己比了比，却是就像方砚所说的那般，他看了方砚一眼，淡淡的说道：“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傅希文略微的有些囧，什么时候何队长也自恋起来了？
    何孟翻看了几页，最后随手往后面一番，却看着那一页目不转睛了。傅希文此刻感觉到身边的何队长脸色有些凝重，刚刚还似开着玩笑呢，这会儿严肃起来，倒是让他心里有些慌，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忙低头往他翻看的那一个照片上瞧去，那张照片是一张集体照，照片上的人一共有二十来个，老教授那时候还算是年轻，这样一眼看过去却也能认得出来，只是那站在老教授身边的那个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何孟沉着一张脸，将照片抽了出来，望着刘教授的儿子，锁着眉头问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照片是在1980年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父亲正接到上面的通知，跟着一群人说是去做一项研究，那一年走之前拍了张集体照，过了半年，我父亲才回来。你也知道，这做研究什么的，有些东西是得保密的，我们那半年里，连他的一丝消息也没有。”
    何孟想了想，最后又道：“这张照片我需要拿回警局，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只要能够帮助到你们都行。”
    何孟又转了一圈，拿了老教授生前吃的一些药，装好了之后这才连带着那张照片一同出了老教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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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付小叔付方井

    访问调查结束了，他们便一同回了警局，何孟将刘教授家里拿来的那装着药的袋子递到了傅希文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将这个药拿去给付法医看看，是些什么药。”
    傅希文忙道：“这每个药瓶子上都不是有说明书嘛，都说了里面是过敏性的药物。”
    “赶紧去，去完了回来，下午我们还得去一趟A大。”何孟说完这话也没再理他，迈着步子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傅希文见状也只能转身出了警局，朝着鉴定所那边赶了。
    急急忙忙的问了付瑾言的办公室在哪，一敲门，又被告知对方在解剖室，便又跑着步子上了楼。这是他第二次来解剖室了，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实在是有些发慌。
    敲开了解剖室的门，一走进去便看见有人站在台子上处理什么东西，对方又背对着他，他也就以为就是付瑾言在那里了，走上前，忙带着微笑道：“付法医，何队长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说是让你检查检查，这里面的药都是些什么成分的。”
    程茉比较专注，刚才对方进来她也没个什么意识，现在忽然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吓到手里的解剖刀一滑，掉到了瓷砖地上，这解剖室，说不怕还是不可能的，比较里面还躺着一个尸体呢！她猛然转过身，也把傅希文给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程茉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把解剖刀捡起了放到了一旁的待消毒篮里面，这才说道：“不好意思，主任现在不在，你先给我吧，我帮你检验一下。”
    傅希文望着这个比她矮了半个头长的对方，感觉就跟一个小女生一样，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怎么就干上了这一行呢？他回过神将手里的药袋子递给她，然后顺便问了一下检验结果：“不知道上次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程茉并不是一个多舌的人，她瞧着对方也不是个主事的，也不方便把结果跟他说，便道：“结果在主任那里，差不多等她整理好了便会给你们的。”
    傅希文点点头，然后这才想起下午还得跑一趟A大，也没在那里多待，便跟她道了别“我等会儿还有些事要忙，这个检验报告就跟上次的放一起就行了，我下次再来，先走了，再见。”
    程茉点点头，傅希文也没在停留，转身便开门出去了。
    此刻，付瑾言坐在鉴定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正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堂叔，付方井，付小叔比她大了五六岁，目前是在一家大企业里当策划总监，人长得也挺帅气的，皮肤白白的，脸上胡子印子也浅，一双眸子也是透着亮光，精明的很，不然怎么在商业圈里混啊！或许是职业原因，一天到晚的西装革履丝毫不间断，当然这些付瑾言也看惯了，倒也没什么，毕竟两个人年龄相差也不算大，又基于从小就是跟着他屁股后面，小叔小叔的喊着长大的，所以在他面前，付瑾言也没个什么拘谨的，倒是自在的很。
    不过这会儿工作如此忙的小叔竟然亲自来找她了，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有那么几分钟了，对方却还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一个字也不说，这反而让付瑾言急了起来，按耐不住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微微朝着他倾身上前，询问道：“小叔，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话才说完，对方便也跟她姿势差不多的倾身过来，两人之间头的距离也不过一寸，他却在下一秒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脑瓜子上，说道：“瞧你这性子，就喜欢急，这样的性子不知道怎么还能当好法医这一职业。”
    付瑾言脑子里的警钟再一次敲响了，对方肯定是受到她那位体贴善良的母亲大人的蛊惑来催着她回去了，她撇了撇嘴，对他展示了一下无爱了的表情，然后淡淡的说道：“得了得了，你也别浪费你的时间了，等我手头上的这个案子处理完了，我就从此不干这一行了总行了吧？”
    付方井听后，抿嘴一笑，不言一语，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然后夸着咖啡味道不错，压根也没提一字片语的说让她回家的事情。
    付瑾言随后一想，这付家最懂她的莫过于眼前这位小叔了，她忙问：“难不成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小叔，你都知道我是一个跟死人打交道的，你这商场上的事情，我哪里管得了啊？”
    付方井听后却摇了摇头，笑道：“不不不，这件事还真得就你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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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想醒来……

    付瑾言瞬间又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今日她小叔真的好诡异啊！“什么忙？”
    “别搞得一惊一乍的，有人托我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给他做一份亲子鉴定。”
    “小叔……不是吧？有人？难道不是你？”
    “你说这话要是被你婶子听了会怎样？”付方井不慌不忙，说的风轻云淡。
    付瑾言拍板叫定：“好好好，我帮你忙！”虽然对方好说话，但是他家那位可不不怎么好说话的啊！
    付方井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袋子，推到她桌前，“东西在里面，能快点就快点吧。”
    她点点头，付方井这才起身说道：“我工作是挺忙的，不过这应该也算是我的工作，上司交代的事情能不办好吗？”
    她忽然想到了何孟那个死瘟神的模样，深有体会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原来是帮上司的忙啊……果然有钱人就是喜欢在外面乱搞哦！
    付瑾言跟小叔道别后，便回了鉴定所，经历办公室后，坐到了办公桌旁，拉开了抽屉，将拿在手里的牛皮袋子放了进去，才关好，程茉便敲门进来了。
    “主任，我将内脏都进行了仔细的检查，都有切片处理，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对了，刚刚何队长派人送来了一袋子药物，让我们检查药物成分，我发现那些药跟今天上午检测胃切片中的药物成分相同，都是过敏性药物，老教授果然是患有过敏性疾病的。”
    付瑾言点点头，思索了片刻便道：“如今就目前而言，死者从头到脚，我们都已经检测过了，我想现在能够得到的线索也都摆在眼前了，你拿着结果测验单去一趟警局，交给何队长。
    程茉忙哭着脸道：“主任，还是你去吧，我……我不认识何队长啊！”
    “你送个东西分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啊！直接过去一问不就成了？”付瑾言微微一缩，她可不想去呢！
    “主任，我……我怕……”说不知道何队长很吓人的好不好。
    付瑾言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怕！难道我就……就不怕啊！！可她却还一本正经的冲着对方说道：“没事的，何队长没那么吓人的，我保证！你早去早回就是了！”
    “主任！你不会是也怕何队长吧！”程茉瞪得一双大杏眼，望着对方，呆萌呆萌的问道。
    付瑾言一听，顿时嘴快的便回道：“谁说的！”
    ……
    站在警局大门口的付瑾言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感觉有些哀怨……她怎么就这么逞着一时之能的把自己推往了这个火坑呢？早知道刚刚她就应该一个字也不回答，让对方自生自灭了！！
    这会儿站在警局门口踟蹰不前，还真的是很丢人！
    方砚刚好从外面帮傅希文跟何孟带了饭回来，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忙上前一打量，汗着脸，还是把付瑾言给认出来了，不过一双脚却是颤抖的很，后背也直冒冷汗。
    付瑾言一看站过来的他，忽然想起这不是那晚跟着到她解剖室的小警察嘛！天大的好机会啊！她忙冲他一笑，道：“你好，我是来送测验报告的，既然见到你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把……”
    她话说到一半，对方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直接就在她面前晕过去了。她整个人也被吓的不轻，怎么，怎么就这么倒下去了？发生什么了？
    其实，方砚主要是因为胆儿小，就是因为胆儿小，自从那晚上亲眼看到了付瑾言解剖尸体了之后，他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便祈祷着以后都别碰上这位女法医了，他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再加上那晚上，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瞪着眼，还活着，却被捆着躺在了她的解剖台上，然后她拿着解剖刀脸上带着恐怖的笑意，将自己的肚皮划开了，还把他肚子里的内脏什么都拿了出来……
    所以……方砚是由于过度激动，过度害怕，然后被吓晕过去的……
    付瑾言做了些基本的补救措施，被抬到医务室的方砚不久后便醒来了，傅希文坐在他身边，看他醒来了，便问道：“你小子受什么刺激了？大白天的闹晕倒，跟个小媳妇一样！”
    方砚并不担心这个，而是忙起身拉着傅希文的衣袖，望着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付……付法医呢？”
    “人家现在在何队长办公室呢，你还别说，你还真得好好感谢她，要不是她及时对你采取了急救措施，你小子现在可不就是躺在这里了，而是躺在医院了！”
    方砚垂下头没有再说话，想着这个案子，既然是请了付法医过来协助的，那么以后他定是会常见她的了……一想想他就觉得刚刚真不该醒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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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孟叔~~

    付瑾言坐在何孟的对面，犹如坐在针毡之上，还真是坐立难安啊！她刚刚可是如实的告诉他了，死者身上她一个法医能找到的线索也就那么一些了，没了其他。也不知道这会儿冷着一张脸看检验报告的对方会不会待会儿忽然一下子便冲着她咆哮！
    想着反正也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深呼吸的做个准备好了！而且这个案子结束了她也就告别这个行业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就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何孟看完了整个结果检验单，抬头望着她，声音有些许的沙哑：“我已经了解了，十分感谢你这几天的帮忙，希望以后还能跟你一同合作。”
    付瑾言见对方这次也算是客气，忙笑着挥手道：“不用这么客气的，何队长，不过以后合作应该是不可能了，我……”说到一半，他办公室的门便被人猛的打开了，闯进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简直可以用时尚来形容，比如这种时尚，付瑾言是做不到的，这么大冬天的穿个小短裤的，若是她，定是长了一腿的鸡皮疙瘩了！
    这女孩见到办公室里的付瑾言倒也没多少在意，而是笑眯眯的直接走到了何孟的身边，毫不顾忌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有一下没一下的吹个泡泡，然后又啪的一声缩回了小嘴里。
    对于眼前这个突然闯进的来的小女孩这般大胆，还是在这个冷面何队长面前这么大胆，付瑾言稍稍眯起了眼，不免对于这个女孩有些好奇。
    不过冷黑着脸的何孟，却严肃的说道：“下来！”
    小女孩也不害怕，趴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软绵绵的喊道：“孟叔~我好想你啊！”
    付瑾言一听这个撒娇味道十足的声音，又看到何孟脸上越来越黑的表情，不禁忍不住的笑了一声，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何队长吃瘪的样子……
    她这一声笑，让对面两个人的目光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虽然目光方向一致，但是内容还是有所不同的，小女孩的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杀气，呃……甚至是极强的醋意……何队长的目光却是一种难以喻言的鄙视……
    付瑾言觉得这个时候，她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就真的会死的很惨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对方吃了！她忙起身，正准备说要离开的话，却被坐在何孟身上迟迟不起身的小女孩瞪了一眼，然后听她说道：“孟叔，这个女人是谁啊？”
    何孟强行的将小女孩扯下了自己的腿上，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声音冰冷：“站旁边去！”
    小女孩忽然一下脸皮就薄了起来，红着脸，眼中就已经蓄积了好多闪闪发光的泪水了，不多时便一滴接着一滴的破眶而出，滑下了脸颊。
    付瑾言见状遂也忘了接下来的话，看着对方，倒也觉得是演戏的好苗子啊！
    不过下一秒这个小声啜泣的可人儿就把矛头指向她了，那双泪眼凶神恶煞的瞪着她问道：“你想都别想，孟叔只可能是我的，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最好滚远点！！”
    被人这么一通说了，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很好受，付瑾言脾气也是个暴躁脾气，下一秒就引发了，不过她也算是还有些理智的，她望了何孟一眼，见他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争辩个什么的，便重重咳嗽了一下，弹了弹衣袖，风轻云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对何队长不感兴趣。”
    说完后，又望着何孟说道：“何队长，所里还有些事要忙，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了。”
    语毕，她便转身跨着步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但是她没看到的是，何孟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黑了一个层次，他刚刚可是被一个女人给瞧不起了好不好，不感兴趣？他有那么差劲？连那样一个女人都看不上自己？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此时瞧着他出神的小女孩又屁颠屁颠的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委屈的说道：“孟叔，她……她是不是……”
    何孟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叹了出来，语重心长的望着她说道：“田玥，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的年龄都是你年龄的倍数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好好学习，别让师母为你担心，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我不要！”她望着他几乎咆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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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小鬼大

    她指着自己的胸，完全不知羞的说道：“为什么就不行了？我除了这里小点，其他的也跟别的女人没什么差别的！孟叔，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孟叔……”她说着说着便又凑近了他，低头作势要亲吻他的脖颈，下一秒却被他一掌推开，一个踉跄后背撞上了身后的墙上。
    何孟真的对眼前这个不过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很伤脑子，话说了多少遍了，她就是不听的，还越发得寸进尺！他冷冷的望着她说道：“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能擅自的闯进我的办公室！也不能随意的靠近我！”
    “孟叔……”田玥还一脸的可怜兮兮，却又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哭着说道：“你答应了我爸爸，会好好的照顾我的。”
    田玥是田穹老年得女，好不容易才跟自己的老婆生下的孩子，从小对她也过于的娇养，好多事情都贯众了些，如今成了这样一个状态，何孟也没办法短时间里给她纠正过来，只是对于这个女孩对自己的高度热情与迷恋，他若不是看着师父的面子上，他真的！真的会揍人的！！
    这些局里刑侦队的人都知道，这个田玥就是一个麻烦淘气精，碍于她父亲曾经在局里的威严，加上如今又有何孟给她收拾烂摊子，也都对她能避就避，能怎么就怎么，反正，别没事拿刀使就成了！
    “我会用我的方式照顾，但不是你这样的，你看看你的样子，还有一个学生样吗？师母经常找我哭诉你的不听话，你这样难道就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你让你的双亲都担心的你不得安宁，你怎么不想想你还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何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师父，心里也是极为的不好受的。
    田玥听后，却还一脸期望的望着对方说道：“孟叔，是不是我以后好好听话，你就会喜欢我了？”
    “田玥！”何孟已经忍无可忍了！皱着眉，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倔呢！
    “是不是！”田玥却跺了跺脚，大声的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丝毫未改，依旧严肃的很：“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
    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孟叔……你以前从来都不这么吼我的。”然后又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没事，你放心，我会慢慢变好的。孟叔你别喜欢别人，我都喜欢你好多年了……”
    “……”何孟真的是没办法跟她沟通了……
    从何孟办公室出来后的付瑾言下了办公楼便与傅希文撞了个正面，对方对于她其实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再加上那晚上何队长对他的不同待遇，却也对他刮目相看了些。
    付瑾言忽而想起那个小警察，便望着他问道：“那位警察没事了吧？”
    傅希文忙摇头道：“没事没事了，还真是谢谢付法医了。”
    付瑾言忙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傅希文又随口问了句：“跟何队长都聊完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刚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孩就闯进来了，不过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傅希文回来的路上就听说是田玥来了，想着估计是那女孩来了之后，付法医才出来的，又想起付法医跟何队长的事情，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在何队长那里碰到了一个小女孩？”
    付瑾言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却也点了点头。
    傅希文抹了一把汗，忙替何队长解释道：“付法医，你别误会，那个小女孩是田队长的女儿，田队长去世后，何队长对她比较的照顾，比较这何队长以前跟田队长的师徒关系都很好，那女孩田队长在世的时候，也常来局里玩，不过她只是一味的单相思而已，何队长并不喜欢她！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他话才说完，却看见付法医指了指他身后，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瞧见那个小祖宗的脸了，田玥那张脸在他的瞳孔中放大，然后他脸颊一疼，便被对方拧了一把脸，然后便听到田玥怒气冲冲的冲他说道：“你放屁！孟叔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说到这里又侧过头瞪了一眼付瑾言：“你想都别想！”然后踩着步子哒哒哒的走远了。
    付瑾言望了一眼捂着脸，有苦难言的傅希文，“你没事吧。”
    傅希文叹了口气，道：“瞧见了吧，那就是一个活祖宗！”
    “好了，她还是个孩子，就是淘气了点。”付瑾言想着那女孩也挺可怜的，才十几岁就没了父亲，说到底缠着何孟，应该是没安全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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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皮厚保暖！

    付瑾言跟对方又扯了几句别的，两人便才分开，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身旁忽然驶过一辆熟悉的车子，却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付法医，我正好往那边去，你上车，我带你一程吧。”
    她心里有些纳闷，这何队长到底是怎么了？脑子灌水了还是被门挤了？怎么就跟以前这么不一样了呢？这也不过就是两年的时间啊，难不成两年的时间里，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再说了她也不想上他的车，忙推辞道：“不麻烦何队长了，我走到那个岔路口就有出租车了。”
    “孟叔，你理她干什么？人家白莲花呢！”田玥摇下玻璃窗，瞥了一眼付瑾言，语气很不友善。
    付瑾言却在下一秒，嘴角含笑，走上前，说道：“那就真的谢谢何队长了。”说完便拉开了副驾驶位置旁的车门，坐了进去。
    那个位子是田玥一直想坐的，可是何孟一直都不准，这下却让这个女人给占了便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她嘟着嘴嚷了句：“脸皮还真厚！”
    付瑾言也不生气，她反而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跟这个女孩生气，倒是自己输了，接着她的话，没脸没皮的说了下去：“嗯，皮厚点好啊，这大冬天的，保暖！”
    这话把身后的田玥给堵的，只能胀大的鼻孔，嗤啦啦的呼气，吸气，却也没得一个字回的。只是开着车的何孟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
    这一路上也算是安静了，下了车后，付瑾言还是接到了田玥飘给她的一记白眼。这个小女孩啊，还真的是得好好教育了，她略有些同情的望了一眼何孟，还真的是十足的克星啊！想起在办公室内，何队长那一脸吃瘪样，她又想笑了，不过现在也没了当事人在身边，似乎笑起来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遂摇了摇头，走进了鉴定所。
    这案子她作为一个法医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但想起何孟这个人，付瑾言就觉得，这事儿肯定还没完。想着过些日子就辞职了，要纠缠也纠缠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也奈何不了她了。
    付方井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好问起他交待给她的那件事，付瑾言这才想起来，那鉴定她还没开始做呢！忙急着应下推说了几句等等结果什么的，便挂了电话，然后马上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袋子走进了化验室。
    何孟送了田玥回家后，还是被自己的师母盛情所打动，留下来吃了个便饭。这田母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那些心思，她打心眼里也是对何孟很看好的，毕竟田穹在世的时候，小孟就常来他家转悠，如今田穹不在了，他也对他们家很照顾，说是报恩，但这孩子也是个心眼正的，想着女儿今后若是能够跟了他，也不会吃苦，甚至更好，这种好事，谁不想成全得？
    于是这顿饭，吃得何孟有些憋的慌，到了最后，碍于师母的面子，他也强忍着微微一笑，恭敬的回道：“师母，田玥还小，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师父去的早，我只是想帮师父多照顾照顾你们，若是让师母误会了什么，真的很对不起。”
    田母一听顿时收了话题，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忙道：“我知道，知道，你这孩子就是心诚，我厨房里还炖着鸡汤呢，我看看好了没。”说起忙起身朝着厨房去，却也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整个便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想错了，可惜了！
    瞧着师母刚起身进了厨房，田玥就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何孟心里又是一声暗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这个小祖宗死拽着自己不放手的。他没说话，也没再看她，下一秒却听见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孟叔，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这孩子……简直了！！
    连着几天，警局里的人几乎把半个城市都要翻遍了，这杜虎还真的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这让着手这个案子的汪栋也感到烦闷的很。他正叼着根烟站在走廊，靠在身后的白墙眯着眼望着天边，前路迷茫的很。
    傅希文一踏出办公室便看见他这般忧愁的模样，上前道：“没事，总会查出来的，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汪栋垂下头，笑着捶了捶他的胸脯，笑道：“你小子！你们可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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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孟叔帅呗……

    傅希文皱着眉头回答道：“唉……何队长这几天天天出门查案子，脸上的神色一天比一天还要重，他太焦急了。”
    汪栋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没有田队长就没有今天的他，他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这样下去，他自己身子也会垮了去啊！”
    “你们多注意些。”
    “不行，我得叫付法医来劝劝他。”
    汪栋轻轻一挑眉，“付法医？”什么时候她跟何孟的关系这么好了？
    傅希文就像是捡到宝一般，将汪栋拉到一边，低声道：“我跟你说，不过这件事你别跟其他人说啊！是我自个儿瞧出来的，这何队长跟付法医两人还真有戏！你没看到，何队长平常冷着一张脸什么的，但在付法医面前，却温柔的很呢！我那次还看到他冲她笑了……这简直就是难得一见啊！”
    “你小子瞎掰什么啊？小心到时候何队长揍你啊。”
    “哎！我可没胡说！同样是女人，他怎么就只对付法医笑，而不对田玥笑呢？分明就是他心里有付法医呗！”
    汪栋看着前方闪过一个熟悉的小身影，顿时嘴角含笑，冲着傅希文道：“怎么你还懂这种感情问题？”
    “我就这么一说，人家付法医并不像外界说的那边冷漠，前几日我还跟她小谈了一会儿，要我说啊，换做我是何队长，我宁愿选付法医也不会选田玥那个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呢，一天到晚嚷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吼声给震了震：“傅希文！！”
    熟悉的声音让他硬着头皮转过身，笑着比哭还难看：“玥玥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何队长今儿个不在，出门去了……哎！你别……别揪！别揪……我的腰……”
    傅希文转身正准备朝汪栋求救，人家早就不知走到哪里了，哪里还会管他了！
    “你就是欠抽！我这次绝对饶不了你！你这个卑鄙小人！还……还敢背地里说我坏话……”
    “哎……你轻点！”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们个个都围着她转！”听着傅希文不止一次说那个什么付法医好的，还说比她还好，这听了心里就来气！
    傅希文真的是有苦难言了，忙哄着眼前这个小祖宗：“她不好！！你好！你好！”
    “你放屁！我才不信你的话！”田玥手下的动作更狠了些。
    傅希文碍于何孟的面子，对她也下不得重手，可是这样老是忍着，那不让别人看他的笑话嘛！正准备吼她一句震震她的，没想到有人帮他吼了！
    “田玥！谁准你进来的！”
    何孟一脸阴沉的站在走廊的一边，眼中满是怒气，这几天他虽然忙着查案子，但都是毫无所获，她反倒是隔三差五的便来这警局闹上一闹，若不是顾忌她是田穹的女儿，想着这刑侦队的人谁会这么骄纵她胡作非为！
    田玥瞬间便委屈的低头站在一边不敢看他，只是怯怯的喊了声：“孟叔……”
    何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回家去！以后不准再来这里，这是办案的地方，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叫人把你赶出去！”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田玥憋着嘴，望着他的背影，眼眶都红了，傅希文见状又不知道该如何，忙喊了方砚送她回去。她这次却真的不闹的，乖乖的跟着方砚走了。
    一路上，对于这个刑侦队里个个都看重的小女孩，方砚第一次对她有些感兴趣了起来。见她安安分分的系好了安全带后，便启动了车子，侧头问道：“你喜欢何队长什么啊？”
    田玥听得他这么问，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吸了吸鼻子，鼻音重重的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纸巾啊？”
    他指了指前面放着的纸巾盒：“那盒子里有。”
    田玥抽了一张，拧了一把鼻涕这才道：“我孟叔帅呗……”
    “……”方砚手里的方向盘差点而没拿稳……急急的拐了好几下……
    何孟正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手肘撑着桌面，两指按揉着眉心，除了叹气便是叹气。
    傅希文一进来便是看到他这样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走上前，有些担忧：“何队长，这几日你也没顾得上休息，今天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查案子也得有个好精神才行啊！警局这边，今晚我留下来盯着就好！”
    “不用！我没事。你把这次案子的资料统一整理一下，另外将刘教授的资料调一份出来给我。”何孟微微拧眉，声音淡淡的回答道。
    傅希文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出去按他的吩咐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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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请你吃饭！

    付瑾言刚从咖啡厅出来，前几日赶着做的鉴定出了结果，她刚把结果告诉了付方井，两人才分开。想着这会儿天色也还早，正准备去趟菜市场，买点菜回家给自己做顿好吃的，袋子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一接起，便听到了傅希文那焦急的声音：“付法医，是我……”
    付瑾言心里是百般不情愿去看何孟的，再说了，他这精神不正常的，这傅希文来求她做什么啊？直接拉对方去看医生啊！她不过就是一个法医！她又不会治疗心理疾病的！她就是心肠太好了才会答应……
    如今第二次站在警局的大门口，皱着眉头望着里面那栋楼，还真的是百感交集啊……
    傅希文一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心头一喜忙跑过去，迎着她进来了，脸上洋溢的微笑道：“付法医，你一定得好好的劝劝何队长！”
    付瑾言点点头，劝人这种事情似乎还是头一次，她素日里都是被人劝的，如今跑过来劝别人，总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敲了门，里面的人应了声，她也就推门进去了。
    办公室内灯火明亮，何孟正坐在办公桌旁，翻着一整塌的资料，纸张翻起的声音唰唰作响，他很专注，瞥了一眼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付瑾言没那么拘谨，拎着手里的食盒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放下，然后坐在了一旁的软凳上，接着便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的端出来，摆在了茶几上，端起一个碗，自己抽了筷子吃起来。
    这又是嚼菜，又是喝汤的，不久这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就弥漫着浓浓的菜香了。
    何孟忙了一整天了，饭也没顾得上吃一顿，早上也就草草的啃了个包子便来了这里，如今这香味一闻就知道是福仙楼的。
    他眯着眼望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坐在矮软凳上吃得香的付瑾言，皱了皱眉，声音淡淡的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
    付瑾言抽了张他搁在茶几上纸盒里的纸巾，擦了擦嘴，转过头望着他道：“请你吃饭啊！”
    “……”
    “怎么？没见过这么请人吃饭的？”付瑾言咧嘴一笑，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何孟以为她走了，想着这女人也是怪的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饭菜，明显对方是买了两份的。他还在犹豫到底接不接受她的这顿饭，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一打开，付瑾言便开始喋喋不休的发牢骚了起来，“我说你们这打水的地方藏的那么隐蔽干什么？弄得我转了老半天，真是丢死人了！”
    何孟微微一挑眉。付瑾言将手里端着的两杯白开水放到了茶几上，端起了一杯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呼出了一口热气，望着还傻愣着望着她的何孟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吃饭啊！要忙也得吃了饭再忙吧！”
    何孟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推了推椅子，这才走到这边，坐下后，付瑾言还很贴心的奉上了一次性筷子。他看了她一眼，接过后，才问道：“希文叫你来的？”
    付瑾言点点头，道：“我特地去了福仙楼，这些菜是你上次点过的，想着你应该喜欢。”
    何孟嘴里吃了一口饭，还未咽下，却觉得心里一股暖意，他原本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遇到了田穹，才有了今天这般衣食无忧的日子，像这般注意他饮食的人，似乎除了师父师母之外，她反倒是第一个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吗？”付瑾言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没摸到什么，只见对方还盯着自己，免不了脸上一臊，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他打电话给我，我才不会来你这里呢！”
    “喔？为什么？”何孟喝了一口汤，并未再看她，而是接着她的话问道。
    付瑾言眨着眼望着窗外并没有回话。
    何孟又是一阵风卷过一般，吃得都差不多了，这才打趣她道：“难不成付法医对我有什么看法？”
    “看法？何队长您想多了……”她双眼一瞪，忙解释……
    “可我怎么感觉就有啊？”他两眼一眯，又道。
    付瑾言忙起身，端起了那碗冬瓜排骨汤放到他面前，笑呵呵的提醒道：“何队长，这冬瓜排骨汤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赶紧的喝！”何队长！我对你的看法何止有啊！简直多的很啊！！
    “多谢……”何孟抿嘴一笑。
    “……”她似乎又有些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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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该找个人

    晚饭过后，何孟又坐回了他那张刚放凉了的椅子上，着手于手下的工作，也没跟付瑾言再开玩笑了，付瑾言收拾了会儿，手里提着满满一袋的垃圾，望着又埋头与那一沓资料中的何孟，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望着他的侧脸，不管他听没听见，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句：“何队长，你应该多注意休息，人的身子可不是铁打的，你这样，我想田队长九泉下也不会心安……”
    何孟手中的笔顿了顿，浓眉微微一皱，再抬头门口早已经没了付瑾言的身影，就连办公室的门也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她那句“……田队长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戳中了他心底。
    何孟搁下了手里的钢笔，深吸了一口气，窗外早就已经天黑了，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此刻一松懈下来，整个人还真的有些犯困。
    他将桌子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塞进了抽屉，这才起身，穿上了外套出了办公室。
    瞧他出来了，傅希文探出个头，喊道：“何队长，付法医刚走不久……”
    何孟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傅希文讪讪一笑，又把头缩了回来，果然还是这一招管用，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把付法医喊过来的！
    见他那样，何孟嘴角不经意的一弯，下巴处的那颗黑痣略显的狡黠……
    付瑾言拎着包进屋后，便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正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的，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手拿过，又是一个陌生的号，这让她微微有些皱眉……她最不喜欢接陌生人的电话了，加上晚边的时候又受了些何孟的气，这会儿倔脾气一上来，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平生第一次打电话被人挂断的人站在落地窗前，一脸阴沉的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双眸微眯，似看着窗外却失神了……
    直到身后走进的人唤了句：“看什么了？这些天晚上连颗星星都没有，这夜色也不美了……”
    “没什么……”他回过神，眨了眨眼，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转过身走到女子对面坐下后，双手交叠于胸前，说道：“你那里可有什么进展？”
    女子垂眸一笑，一手转动了一下左耳上戴着的那只普通的银耳钉，一手拿着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刚刚打电话给谁？”
    “付瑾言。”
    她眼中一动，闪过一丝诧异，望着对方，道：“怎么？不一般？”
    “没有……关于案子上的事情，只是想谢谢她而已……”他眸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愁望向她，瞥见他投过来的视线，许琳侧头避开，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急促了些许，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嗯……从你何孟嘴里说出的这句话，放在哪里我都不敢相信。”
    何孟收回了视线，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这些年来，她总是这般，对什么都无所谓一般，就连对他也是……
    他问：“师父的案子你难道就不急吗？”
    徐琳明显对于他的这番说辞很反感，皱着眉头反驳道：“我的方式跟你不一样。”
    何孟没有说话，许琳低头沉思了一下，最后侧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包，黄色封面的纸袋被挪到他面前，“我找了些人研究了一下，这些数字像是一组信息代码。内容解释都在里面，你回去再看吧。我想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我先走了。”
    “谢谢。”何孟伸手拿过桌上的黄皮袋子望向她。
    这个案子她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当初田穹就带了她跟何孟两个徒弟，只不过何孟比她出色，她到底还是比他逊色了些，师父死后，她也就退出刑侦队了，这次何孟又来找她，请她回来帮忙，她是拒绝回来了，她能够帮忙的也就这些了，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
    “好了，你也别太累了，这次破案拼的是你的体力。”许琳撩了撩耳边垂落下来的一卷栗色头发，淡淡的说道。
    何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依旧哑口无言，她看了他一眼，道：”是该找个人照顾你了。”说完后她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走出玻璃门，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迎着上来，他们两人相拥而走远了……
    何孟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根烟，点燃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吸了起来，吸到最后，感觉眼睛都被熏的难受极了……有些事有些话，即使再简单，却做不出，道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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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曙光一瞬

    从咖啡馆出来后，许琳脚下的步子由快而变缓，身后那道视线她能够感觉的到，直到她被一个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才松了一口气。
    于昡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线，低声问道：“交给他了？”
    许琳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帮上他的忙。”
    “我仔细推敲过那两个数字串，总觉得这样的数字，像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剩下的也都看他了，委屈你了。”许琳抬头望着他温柔的眼眸，略带着些许的歉意道。
    她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缠，虽说早已经断了，但是却依旧还那么有种藕断丝连的味道在里面，对于何孟她是愧疚的，同样对于她身边站在的这个男人，她也是愧疚的，原不想伤害他们任何一个，却还是做不到两全。
    于昡抿嘴一笑，掌心揉了揉她栗色的长发，道：“当初你的选择，就注定了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以前那般了。说起他，倒也挺怀念的，他现在应该还是板着一张脸吧？”
    许琳听后，掩鼻一笑，道：“他就那样。不过……我倒觉得他跟付瑾言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瑾言？”于昡轻轻点头，忽而又想到什么，笑着说道：“要说这样的话，那么，还真得有得他受的了。”
    “你认识？”许琳轻轻挑眉，端倪道。
    于昡点头一笑，“以前待在队里的时候，有跟她打过交道，别看她长得文文静静的，是个厉害角色。”
    想起三年前，那时候付瑾言并不像现在这样出名。那时候的她比较锋芒毕露，因此也容易得罪人。不过在他处理案子的时候，却帮了他不少的忙。后来他退出了刑侦界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想起他那时候的隐退，还真是舍去了不少曾经相交的朋友。
    想到这里，于昡深吸了一口气，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日子也算是他欢喜的。
    只要是有她，在哪都过的舒坦。
    “快到年底了，晚上也越来越冷了，我们回去吧。”许琳搓了搓双手，扯了扯他的手臂说道。
    “嗯……”
    ……
    何孟将许琳给他的资料，通宵研究了一遍，假设若真的是一类信息代码，凶手如果采取的是区位码，那么按照区位码为四位数的十进制，他手里的是五位数的，好像无法解释。
    但这五位数与日期什么几乎毫无关联，甚至无从查起。
    他重新在白板上用黑笔写下“13667”与“22635”
    他靠着身后的桌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了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将他的视线稍稍遮挡了些，甚至白板上的几个数字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眯着眼一遍一遍的看着，忽然间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他拿起擦布将两串数字的左边第一位数擦去，猛然间仿佛看到了谜底就在眼前。
    被擦掉左边的第一位数后，原本的五个数字变成了四个。
    “3667”
    “2635”
    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拿着黑笔的手，在两个数字后面，依次对应的写上。
    “你”
    “好”
    写完后，他忽然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又重了几分。
    他开始确定，凶手特意留下来的数字并不是五个，而是四个，1与2只是一种排列顺序。
    “1”在前面，“2”在后面。“你”在前面，“好”在后面。
    那么凶手到底是在跟谁……打招呼？
    他心里略有些烦躁，一口气将手里最后一节烟吸完，随后将烟蒂拧熄在烟灰缸中，眼镜下的双眸变得更加冰冷。
    他想着或许付瑾言在解剖的时候遗漏了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忙打了电话让傅希文去一趟鉴定所。
    电话才放下，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随后探入一个让他头疼的面孔，顿时他就感觉眉头紧皱着松不下来了。
    “孟叔，我妈让我带点鸡汤给你补补。”田玥这次穿的还算是正常，灰色的袄子，褐色的皮靴，裹着厚厚的围巾，算是一个过冬天的人的装扮，跟她之前那奇装异服什么的，好多了。至少何孟觉得眼睛倒也干净了不少了。
    “你放着就是了，我还有事要忙。”他没再多看她了，这丫头待会儿多看了她几眼又得折腾了。
    “孟叔，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希文打来的电话给打断了，何孟冲着她摇了摇手，示意她别说话，这才凑近了话筒。
    “何队长，所里的人说，付法医好像要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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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又发争执

    待到黎明复苏，下了整晚的雪终于停了，整个B市都被打造成了白色的小世界，银装素裹，付瑾言正埋头在舒服的被子里，懒洋洋的，睡的正香。
    冬天的早晨对于付瑾言来说，是最温暖的。
    当然，起床也是最为困难的一件事了，昨天她也刚把辞职报告上交了，想着今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但是！频频的门铃声，让她整个人都暴躁了！
    从床头钻到床尾，直到最后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半眯着眼的脑袋瓜子，听着门外依旧不间断的门铃声，她暗捶了一下床铺，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心里把那个按门铃的人骂了千百遍了，这才猛地一起身，穿上了拖鞋，便下了床，开了门，走出了卧室，顶着一对皱眉，直接走向大门，她刚起来，嗓子干哑的很，语气带着极为的不满：“谁呀！这么早！”
    门一打开，亮入眼中的便是身穿警服，头戴警帽，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脸黑黑的何孟……
    付瑾言傻愣了一下，随后又抬起手，揉了揉干涩的眼角，刚才视线好像有点模糊……擦亮一点……
    然后又瞪大了双眼再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下一秒，
    再擦亮一下下……
    瞪着杏眼再看一次……
    ……
    “再瞪都变鸡眼了！”何孟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的身边，走进了里屋……
    “这不！你！”诶？！有叫他进屋吗？
    何孟并不客气，就跟进自家门一样，换了鞋，进了屋，走到餐厅倒了杯白开水，一边喝着一边往客厅走去，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坐在了沙发上，这才望向门口一直望着他的付瑾言说道：“把门关了，外面凉。”
    付瑾言脑子也没转过弯来，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也是挺凉的，刚刚还没觉得，他一说倒是凉的很，忙应了声：“哦……好。”
    关了门，走到他面前坐下的时候，她才回过神，这是她家好不好！！
    何孟也没跟她啰嗦什么，脱下了外套，稍稍解了解领带，瞥了她一眼，这才说道：“为什么辞职？”
    付瑾言此刻其实头发超级凌乱，身上穿着的睡衣也超级的可……爱~
    她一双眼睛，水肿的厉害，虽然平常不化妆，但是这么水肿的双眼，打死她也不会贸然出门的。如今她还并未察觉的，把这样她认为十分丑陋的一面，在这个男人面前，哦不！这个她非常讨厌的男人面前，一展无遗……
    后来，当何孟再次与她提起这天早晨的时候，她几乎想在雪堆里刨个坑，躲进去冬眠了……==
    “不是突然的，上次我有跟你提过的。”付瑾言也是就事论事，上次她还真的是有提到过的，只不过被人……突然打断了而已。
    何孟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股子难以拒绝的坚定：“我不同意！”
    她黛眉皱的更紧了，语气有点冲：“为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我并不是何警官的犯人吧，这点事你并没有给我做主的权利！”付瑾言最讨厌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被人约束的，尤其是像他这样，正大光明的约束！
    何孟并没有理会她的愤怒，甚至有点不把她当回事，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公文包，开了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塌夹好的纸，啪的一声丢到了玻璃制的茶几上，声音缓缓：“你应该知道，若是签了合同，却没到合同所约定的时间，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付瑾言眯着眼，拿起了茶几上他所说的那份合同。从第一页看起，直到后面越翻越快，简直不敢相信，她什么时候签署了这样一份合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脑子里实在是记不起什么时候签署了这样一份合同了！这摆明了就是对方讹她！
    “事实摆在你面前，我想你不可能不相信。对了，签订合同的时间，下面都有，现在你可想起来了？”
    一看那时间，付瑾言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她那时候怎么就没有多个心眼呢？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跳了这个男人下的陷阱呢？就知道这个人突然间对她那么好就是不安好心的！那晚，她匆匆忙忙的赶到所里，解剖老教授的尸体，解剖之前，他就拿来了一张纸让她签字，当时对方说的是按流程办事，她也没多想，就签了。再说了，那也就一张纸，哪里有现在这么多！“你简直就是讹人！”
    何孟点点头，并没有否认，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说道：“俗话说，对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招，况且一般人我也不会这么对待，付瑾言，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全世界那么多位法医，B市比我牛逼的法医也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就偏偏要选我呢？”
    “我说过，我师父的案子，我并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你是不二人选！”
    付瑾言冷冷的回了句：“我当初就不应该接田穹的案子！”
    何孟脸色暗了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起身，穿上了外套，戴上了帽子说道：“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付瑾言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她理解，但是她的心情他理解吗？她依旧双眼瞪着他，要是她手里有把抢，恨不得将他给毙了！
    何孟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她家的茶壶道：“以后别用自来水烧水喝了，那股子漂白味太浓，这里不远处有家专门贩售泉水的，跟他们老板订好了，每日都会送到你家门口的。”
    “不用你管！”付瑾言对于这个男人使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骗的她签下了合同而恼火，这会儿还管起她家的白开水了！！还真是得寸进尺。
    他拉开了门，看了她后背一眼，微微垂头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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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相信你

    当付瑾言裹着呢子大衣，撑着一把伞，迎着纷纷洒洒的雪花，第三次站在警局门口的时候，她内心的火焰依旧还未熄灭。她不过是不想多生事端，这才不想闹下去罢了，再者就是她人好，心肠好，菩萨心肠啊，才会这么大度……
    “付法医，你来了啊！何队长在办公室里等你多时了。”傅希文一见到付瑾言，心里就开心的很，怎么说呢？如今付瑾言也算是她佩服的人之一了，虽然那种钦佩程度并未达到像方砚对何孟那种狂热，但是也不少了。
    付瑾言点头一笑，走近了对方，微微低头，压低了嗓音又问道：“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傅希文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可不是，你也别怨何队长，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说到底我倒是认为在B市还是你牛逼些！”
    “……”我可没有你那般自信……
    付瑾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好了，走吧走吧。”现在她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也只有好好的做好这件事了，否则，就是浪费时间了。
    进了何孟的办公室后，这次的付瑾言底气并不向以前那么少，反而足了很多，何孟也并没有多在意，想着那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的。
    见她进来了，头一次吩咐了傅希文给付瑾言上茶。
    傅希文得了这个指令，乐呵呵的转身出门泡茶去了。挑的是上好的碧螺春，冲泡的也有些水准，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捧进了办公室。
    “付法医，你请喝茶。”
    付瑾言并不是很习惯他这一做派，摸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这才伸手接过，道了句：“傅警官不用这么客气的。”
    何孟这才抬头望了傅希文一眼，冷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吧。”
    等到傅希文出去后，何孟才起身走到付瑾言对面坐下，双手交叠于胸前，“想通了？”
    付瑾言将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杯放下，望着对方说道：“为什么时间定的是三年？难道何队长对自己的信心就那么少吗？”
    何孟听后轻声一笑，望着付瑾言的眼眸好几秒，这才眯着眼回道：“不是，只是对你的信心比较少而已。”
    付瑾言摇头道：“既然案子那么难破，为什么不找一个比我称职一点的法医？”
    “这个问题我早已经回答过你了。”
    “那并不是理由，田队长的案子，我想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的，多一个人知道，你知道的并不会影响什么的。而且我并不相信自己能够那么大的实力，帮助你破一个你研究了两年都没有破掉的案子。”
    何孟拨弄了一下衣袖上的纽扣，说道：“知道你并不是最好的，但是，付瑾言，我比较相信你。”
    付瑾言有些不置信的望着对方，却见他张了张嘴，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师傅曾经告诉我，一个人只要是有足够的耐心与细心，他就能做好每件事情。”
    “这不是一个足够的理由。”她端起热茶，茶香浓郁，是杯好茶，然后才抿了口。
    “你不用这么快就否决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何孟摇摇头，认真的说道。
    付瑾言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从开始接触到现在，他并不讨她欢喜，甚至有的时候会气得她几乎要跳脚，但是，此刻，他们彼此你一言我一语，虽听起来很刻薄，有点并不友善，却让她腾升一种这个男人的气场依旧未改变丝毫的感觉，他还是这般自以为是，却又恰到好处！
    “老教授的尸检报告我早已经提交给你了，我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帮你分析案子？”
    何孟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一份资料，递到她面前，说道：“这是你给的尸检报告。我当时看过了，确实很详细。”
    “那我还需要做什么？”付瑾言疑惑的问道。
    他回道：“现在不用你解剖尸体。”
    “我会的就这些。”付瑾言嗤笑一声：“难不成何队长认为我多才多艺？那你还真的是想多了。”
    “我要你协助我找出第一案发现场。”何孟面色严肃。
    付瑾言也随口回道：“怎么找？”
    “尸检报告中你有记录老教授的手中，以及指甲里，还有衣服上是同一种泥土，我要你找出B市所有符合这种泥土的地方。”
    “这你应该交给的是土质检测员，而不是我，我的职业是法医，何队……”她的话还没说完，何孟便接着抢言说道：“并且泥土中要含有老教授血液成分的。所以这件事，也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时候？”
    “明天。我让方砚跟你一起去。”
    付瑾言这次没有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正事谈完了，她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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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学生失踪

    除了何孟给她派的“护花使者”——方砚，这次与她一同办理此事的，还有一个土壤学专家。
    不过……
    那个护花使者，付瑾言怎么看都觉得胆子也太小了些，带着他出门在外，真的还是有诸多不便。
    土壤学家姓单，名耽，他是许琳介绍过来的，何孟也比较放心，单耽还属于正在研究学习的阶段，但从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付瑾言便觉得这个人不容小觑。
    此刻他正手握着笔，在纸上一边总结一边跟她们两人说道：“从尸检报告单上所做的记录来看，那些土都是属于暗棕壤，一般这种土属于东北地区大兴安岭东坡、小兴安岭、张广才岭和长白山等地，中温带湿润气候，年平均气温-1～5℃，冬季寒冷而漫长，年降水量600～1100毫米。是温带针阔叶混交林下形成的土壤。土壤呈酸性反应，它与棕壤比较，表层有较丰富的有机质，腐殖质的积累量多，是比较肥沃的森林土壤。”
    方砚坐在矮凳上，仰视着对方，听了他这些专业术语，忽而转过头望了一眼付瑾言说道：“嘿……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
    付瑾言听的很认真，对于方砚的这句打趣，她也没怎么在意，轻轻点头应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单耽打了一句插嘴，回复了方砚刚刚说的那句玩笑话：“哥们，我是凭这个吃饭的啊。”
    说完才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虽然B市地处北方地区，但是离东北还是很远的，在B市这种土相当少见，她虽然也调查了B市不少的地区查探，但几乎可以说不是这里所原有的。”
    付瑾言点点头，也参与了讨论进来：“所以根据这一点可以明确的知道，这些土很有可能是老教授从东北地区，大兴安岭等地区搬过来的，土壤肥沃，他应该是用来种植什么东西的。”
    单耽眼中微微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他虽然对这个付法医了解的不够深，但在何孟的眼中，这个女人确实是实力派的，她的逻辑还不错。他点头回道：“你跟我的观点是一样的，我觉得这属于常态，你想，老教授想要种植什么植物，应该是他的学生或家人了解的多些的。”
    “嗯，我先把这个消息跟何孟说一声，他那边也好行动。”付瑾言心里是有些小激动的，虽然这些跟她的解剖相比，简单许多，但她也明白，一些细小的线索，有时候就是破案的关键，可就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想法结果告诉何孟的时候，他们的手机都没了信号。
    “这下怎么办啊？”方砚瘪了瘪嘴。
    付瑾言将手机放回了袋子里，微微皱了皱眉，“咱们现在就回去。”
    三人驱车回到鉴定所，经过一系列的检测，结果是学校的泥土存在血液成分，这个结果，跟猜想之中的不谋而合。只是老教授费尽心思弄来的土壤，还未开始在上面播种发芽，人便已经不在了。
    傅希文带着目前的结果，又跑了一趟老教授所在的院校，了解到，曾经帮忙搬运泥土的一位学生昨天却失踪了，他的家人在几个小时之前，刚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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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失踪分尸

    失踪的大学生，叫许先，B市本地人。是老教授生前的得意门生，即将大学毕业的他，正在筹备着考老教授的研究生。这样一个与老教授有着不一般师生关系的学生失踪，让何孟警惕。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询问失踪者家人关于许先的日常交往时，他的父母显得十分陌生，对他儿子的学校生活了解的并不熟悉。这或许在另一方面可以看出，许先的性格比较内向。
    对于一个内向的人来说，想要自愿跟别人出门，一般而言，是要建立在强大的信任关系上，但许先在学校所能够信任的人，却不多。他的同学声称：他经常都是一个人，不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去食堂，很少看到他跟其他人结伴而行。
    所以还有一种猜测：他是被人掳走的。
    在查询他家周围的路段监控时，果然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距离许先家不到两百米的十字路口，提着东西的许先，在路边被忽然驶来的面包车中下来的黑衣蒙面男子打晕了，拖上了车。
    这一过程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车子便已经消失在监控视频中。
    如此看来，作案人员还有同伙，最起码下车一人，开车的也有一人。
    目前猜测，疑犯最少有两人。并且这两人，与老教授的案件应该是存在联系的。毕竟很多事情不能够一昧的巧合。
    从家人报案，到监控显示，之间的时间差为三个小时。算到现在，许先的失踪时间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了。
    何孟对待这个案子很严肃，毕竟这个案子或许是打开老教授案件的另一把钥匙。
    可是这把钥匙还未起到他的作用。许先的父母却再一次报警，因为她们收到了一个快递箱，而且箱子打开后，黑色塑料带里装着的是零散的肢体……
    鉴定所内，付瑾言从箱子里，慢慢的拿出那些尸块，砍下的头颅在最底下，当她将手伸向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时，心里微微打了一个颤，凶手将死者的双眼已经挖去，面目全非。并且箱子内并没有那双被挖出来的眼球。
    付瑾言嗓子干的发疼，声音很嘶哑：“一共被分割成了七块，双眼球被挖去，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许先，需要一点时间。”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分散的尸块拼合。
    “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凶手的手法很生硬，边缘有焦灼，切割的工具应该是电锯，并且使用还不熟练，并不是一气呵成。”
    何孟站在一旁，冷声问道：“尸体身份检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需要到明天早上。”
    “好。”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傅希文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付瑾言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处理尸体了，“程茉，许先父母的DNA你取了没？”
    “取了，主任，凶手真的太残忍了，死者真的好惨。太恐怖了！”
    “不要怕。你现在是在帮他，帮他找到害他的人。”
    “主任……”
    “怕也是正常，我也怕的。”
    但怕又怎样，跟死者相比，她的那些恐惧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检测报告出来，死者确实为许先。
    警局内，何孟就许先的失踪分尸案，进行了小组会议。
    傅希文说道：“先不说对方的手法极其残忍，但挖去眼球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为何挖去了许先的双眼，恐怕是凶手的一种报复行为。”汪栋若有所思。
    何孟点点头：“只有一种解释，许先看到了凶手。”
    方砚抢言道：“对对对！肯定是，挖去双眼定是报复！”
    傅希文皱眉问道：“那个杜虎，为什么这次的作案手法这么的粗狂，相比于老教授的案发现场，简直……”
    何孟转了转手中的笔，说道：“杀害老教授的不是杜虎，另有其人，杜虎只是个搬运工的角色而已。”
    “可……”
    “但杀害许先的人是杜虎。”何孟解释道：“从手法上可以看出，这是杜虎第一次杀人，尸体上有兴奋存在，最起码在切割尸体的时候，他很愉悦。至于挖去许先的双眼，或许他一开始并不想，但不过是听了某个人的话而已。”
    “某个人？”汪栋看向他。
    何孟点头：“那个看见杜虎被许先发现的人。”
    傅希文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们那天到达学校现场的时候，那个真正的凶手也在场？”
    何孟敲着桌面，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不错，他在观看他的谢幕表演。”
    方砚疑惑不已：“自己观看自己的表演？这怎么观看？”
    何孟双眸一亮，起身道：“有个地方可以，希文跟我去一趟Z大！”
    “什么地方？”傅希文起身回道。
    “学校的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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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黑手巾

    何孟与傅希文赶到Z大总监控室内进行调查，意外的听到一个消息。
    案发同一天，监控室内有一位保安工作人员因为身体原因休假了，但有人却发现请假后的他又来了。
    何孟坐在一旁，盯着显示屏，回看着案发当天的监控，学校1号教学楼一楼的洗手间是一个死角，监控摄像头只能够拍到一条走廊的范围，而洗手间的窗户确实不可能拍到的。
    这样一来，从监控里找线索，所能得到信息的比例也是五五分。
    但案发一小时前，走廊是有动静的，有一位保安路过，自那以后，从那段时间到案发时间内，便没有人从那里经过。
    何孟招来旁边与傅希文说话的值日保安，询问道：“这个人是谁？”
    监控视频来回播放这个人经过的画面。
    值日保安盯着屏幕，眯了眯眼，语气十分疑惑的回答道：“这个不是小赵吗？他那天怎么也在？”
    “怎么了？”傅希文警觉了起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赵那天因为重感冒请假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学校啊！”值日保安解释道。
    何孟脸色沉重，只有一个侧脸，这个值日保安怎么就能一口断定这个人是谁？他的内心很疑惑。
    “你再看一遍，这个人确定是他？”
    “能！肯定能，虽然脸是侧着的，还有些模糊，但是小赵最喜欢在手腕上系上黑手巾了。”值日保安表现的很了解那个小赵。
    “黑手巾？在手腕上系黑手巾？这是什么怪癖？”傅希文满目诧异。
    值日保安认真的回忆解释道：“一开始我们也不了解，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但后来我听说，小赵在手腕上系黑手巾，那是因为他手腕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据说是他曾经自杀过！”
    “自杀？
    “他的脾性也挺好的，看上去不像是很自闭的人。这些应该也是大家伙猜的。可我那天碰巧看到了！我上个星期还跟他一起喝酒，他可爽快了！我们一边喝着，一边聊着。他不是B市本地人，说是要来找两个人，找完了，他就离开。后来酒钱都是他给的，我说我也得出，他却非得请我。后来他喝醉了，我扶着他上出租车的时候，摸到了他的手腕，当时他手腕上的黑手巾松了一些，我就真的看到了一道疤痕，只是没有大伙儿说的那么长。”
    “那后来呢？”
    “后来B市那晚下了一场雨，他好像因为喝了酒，那一晚过后，第二天早上，他打电话来跟我说，得了重感冒，让我帮他请假。”
    “请到什么时候？”
    “就到昨天为止，可是昨天他也没来，所以我又替他顶了一天班。”
    “今天来了没？”
    “没有，上面也知道了，说是要将他辞了。”
    “你知道他家住址吗？”
    “我不知道，没有去过，但人事登记处应该会有他详细的地址。”
    “哪个地方？”
    “就在1号教学楼的左边那一栋。”
    何孟脸色依旧很沉重，听他说完后，便立刻起身前往人事登记处的方向，傅希文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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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一样的味道

    B市又堵车了。
    傅希文望着前方蜿蜒盘踞的长龙，抱怨道：“这个时候堵什么车啊！”
    何孟低头仔细翻看着手中赵吉的个人资料，对于傅希文喋喋不休的抱怨的内容，他只回了一句：“先不说上面的地址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他也早跑了。”
    “那我们……”
    “去看看也是好的，如果地址是真的，至少我们可以去了解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没在，怎么了解？”
    “有很多可以了解的途径。”
    傅希文激动的侧过头望着他，等着他下一句话揭破谜底：“比如……”
    何孟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挑了挑眉：“到现场再说吧……”
    他话刚落，前方的车队终于开始挪动了，虽然慢的跟人走路一般，但傅希文还是高兴了一会儿。
    过了半小时，可算是到了资料上填写的地址处，一下车，傅希文便皱着眉头，掩鼻咳嗽了几声：“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吧！垃圾也没有清理。”
    何孟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解释道：“这里是郊区，西市这一边的经济条件没有那么优越，像有些地方不会有专门的垃圾车每天来清理，一般而言是两周到一个月一次，所以居民会规划一块小地方，将垃圾都统一丢到一起，以便于垃圾车来的时候一并清理带走。就比如我们现在处的位置就是这里的居民所规划的垃圾池地带。”
    傅希文连忙摇头，重新上车道：“这味道太冲了，我把车子停上头去，可别把我车子给熏臭了。”
    何孟忽而喊道：“等一等，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腐烂的味道？”
    “这味儿闻起来能不腐烂吗？何队长这里可是你刚解释了一大串由来的垃圾池。这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垃圾，有个腐烂味不是很正常？”
    “不一样！有股腐尸味。”何孟定睛望着那堆垃圾池，语气异常肯定。
    傅希文心里一咯噔，有些慌：“不，不是吧？！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哪里能……”又或许真的存在尸体？
    他回过神说道：“何队长，难道……”
    “猜侧而已，但这个味道不得不怀疑，需要证实一下。”说完他便看着傅希文。
    “你盯着我看干嘛？”傅希文被他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发慌，这似乎是要发号施令的节奏啊！难不成让他将眼前的垃圾池翻一遍？
    他看了一眼垃圾池又看了看何孟，下一秒便瞧见何孟冲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开始吧，到太阳下山之前要弄完，晚上太黑，不好找。”
    “何队长……”
    “我去找根棍子，憋屈什么？没说让你一个人找。”
    傅希文憨笑道：“哪能啊！”
    随及他又想起来他们来这里是找赵吉的住所的，怎么在这里翻起垃圾了？“何队长，那赵吉住址……”
    “那个不急……”
    “……”
    于是乎，两个穿着整齐的男人，一手执棍，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翻来翻去，引得行人投来异样不解的眼光，甚至有人路过看到了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两人不会是疯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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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亡通知（一）

    寒冷的冬天里下起雨来，感觉心情也会变得很糟糕，湿冷湿冷的感觉是最令付瑾言不喜的。
    此刻即使是坐在咖啡厅里吹着暖气，也会感到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咖啡馆门口挂着的风铃声响起，她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付方井的身影。她忙起身，冲着那边招手道：“小叔，这边。”
    付方井显然出门没拿伞，肩上湿漉漉一片，付瑾言拿着桌上的抽纸递给他，“赶紧擦擦，怎么出门也没带把伞？”
    付方井一边微笑着一边拿着纸巾擦了擦脸，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也没什么事。”然后又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道：“坐朋友的车来的，他还在外面等我。”
    “你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付瑾言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视线中只觉得外面的雨又下大了，只瞧见是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里，除此之外没瞧见别的。
    “怎么？你想认识？”付方井招来服务员要了杯热的白开水。
    付瑾言摇头道：“没心情。”手上刚刚接触到的案子就已经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怎么还有其他心思。
    服务员端上了热的白开水，付方井抿了口，“结果如何？”
    付瑾言低头从包里翻出检验结果，推到他面前，咧嘴一笑道：“事实证明，你的上司的确已出轨！”
    付方井点头一笑，没接她的话，只是将东西收好后，喝完了杯中的水，这才起身道：“今天还有约，不能让人等太久，改天请你吃饭酬谢你！”
    付瑾言忙接话：“我要吃碧海潮的海鲜！”
    “好。”付方井点头，“回去路上小心点。”说完后，便转身大步的走开了。
    付瑾言还坐在原位上，却总感觉有一道视线望着自己，她朝身后一望，身后没有坐人，整个咖啡厅就只有寥寥几人而已，她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遂将视线放到窗外，刚好看到付方井上了他那位朋友的车，车缓缓的开动，不一会儿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付瑾言摸了摸变凉的杯子，正准备唤服务员，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她拿起接听，放在耳边。
    “主任，又有尸体出现了……”
    而与此同时，西市那边的一个的垃圾堆边围起了警戒线，在下雨之前，何孟与傅希文真的在那里发现了一具藏于袋中尸体……
    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势，两个身影站在离垃圾池不远的楼房窗前。
    “气象台说，这几天都会降雨，很多线索估计都找不到了。”
    何孟眯了眯眼道：“先别着急，等尸检结果出来，在这之前，找人将赵佶这个屋子看好。”
    “屋内并无搏斗痕迹，可以排除是在室内杀害。”
    “赵佶有洁癖。”何孟环视了一周道：“屋内的摆设很有规格，且屋内的家具上灰尘都很少，他应该每天都会打扫。”说完后，他走进了卧室，却发现整洁的卧室书桌上盖着一个扯开了的黑色塑料袋。
    这不符合刚刚他所推测的，何孟脸色微微一沉，走上前，伸手将塑料袋拿去后，陈旧的木质书桌上，用白色的粉笔写着一个字母“H”
    “又出现了数字吗？”傅希文走上前一看，嘴里喃喃：“是一个英文字母？H？这代表着什么？”
    何孟没回答，脸上的神色除了疑惑之外再无其他。
    他想，杀害赵佶的人应该也是那个神秘人。
    故意留下信息，但是这些又是留给谁的？
    给他的？还是……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惊！
    师父的案子，警局内并没有其他人愿意主动去查的，一直都是他在查线索。老教授的案子一出来，他便立马申请接手过来了，这两个案子都是他在追查，赵佶是他们不久前所要追查的嫌疑人，被谋杀，而他在嫌疑人的卧室发现了凶手故意留下的信息。
    那么，凶手对他很了解。
    而且知道他会接手老教授的案子，所以向他问好。
    他说：你好。
    但现在周围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将两串数字推测出来了，那么这个“H”会不会是凶手再一次的打招呼方式？
    英文Hi。也是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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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死亡通知（二）

    可必须要两个字母才能组成那个意思。
    何孟道：“再找找卧室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数字或字母。”
    还未找到有关字母与数字的痕迹，却在衣柜里发现了两个浸泡着眼球的玻璃容器。
    傅希文心惊：“何队，你来看，许先的眼球会不会就是这个？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容器？分别泡着一对眼球，如果一对是许先的，那么另外一对是谁的？”
    “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决。”何孟上前，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让方砚送到付瑾言那里去化验。”
    傅希文点头，唤来了在客厅的方砚，一听说让他去送两对眼珠，还是送给付瑾言，他一下子便打退堂鼓了，忙推脱道：“芸姐在屋外呢，要不让芸姐送？”
    语落只听见何孟严肃的声音传来：“这点事都办不成，明天别来刑侦组了。”
    “何队，我去！我这就送过去！”方砚心一急，好不容易才能跟着自己的偶像，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何孟看了一眼客厅架子上所摆放的药瓶，喃喃道：“抑郁症。”又看到另一旁的架子上堆满了碟片，但并不能说明他很少出门，因为很多基本上都没有拆封过，“赵佶有收集癖。”
    傅希文也发现了这点：“可是买了碟片回来却不拆开来看？这一点很疑惑。”
    屋内的碟片数量之多，一般人会买那么多放在家里吗？而且很多都还未拆封，何孟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过其中一张拆开了的，内容讲的是母子情。他又从里面抽出了另一张，发现还是讲母子情的，他放下手中的两张碟，凑近了书架，按着赵佶摆放的顺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皱眉道：“书架上碟片按照时间的顺序从左至右整齐摆放，每张碟片的侧面都有用马克笔写上日期，且所有的日期都相同，只有年份不一样，赵佶每年会在这一天买上一张碟，每张碟片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讲的母子亲情。”
    “那会不会是纪念他母亲的？”傅希文猜测道。
    何孟低头思索了片刻：“赵佶的资料上，他的出生日期是在1978年11月23日，碟片上所写的日期也是这一个，也就是他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买一张这样的碟回来，在侧面用马克笔小心翼翼的填写上日期。最开始的时间是在1988年。到现在应该一共有二十八张，昨天是多少号？”
    傅希文回道：“23号。”
    “所以，他昨天应该也会买一张，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个习惯，但是书架上并没有。书架上只有二十七张。”
    傅希文接着说道：“用自己的生日日期，是来纪念自己的出生，也用来纪念母亲的痛苦？”
    何孟却摇摇头：“并不一定是这样。”
    傅希文又转了一圈，“屋内没有数字与字母的线索了。何队，你……”
    何孟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用再找了，没有了。因为下一个字母会在下一个死者那里出现。”
    所以，这是幕后主使的死亡通知！
    傅希文心里一抽，惊恐道：“什么？什么下一个死者？还会有人死亡？！”
    何孟点点头，道：“立刻回警局，召开小组会议。”
    付瑾言忙了一个晚上，得出了尸检结果后，便立刻给何孟打了个电话过去。
    “死亡时间不满24小时，死者的身上无其他人的DNA，无捆绑勒痕，死亡原因是撞击脑部，导致脑部出血而死的，身体部分骨骼也有碎裂，初步判断应该是在高空坠落下而死亡的。骨骼疏松，死者生前骨骼状态很不好，体内检测出有服用过治疗抑郁症的一些药物。这种药物长期服用会对人骨骼造成损伤，手腕上的疤痕是在五年前留下的。”
    “嗯。”何孟回应了她一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还有，死者的DNA与老教授遇害的案发现场土壤中所留下的DNA完全吻合。送来的两对眼球中，一对与死者DNA吻合，一对与许先的DNA吻合。”
    “好，我知道了。”
    “何队长……”付瑾言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急急唤了对方一声，可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电话里头的那人却似乎读懂了她的心声。
    郎朗的声音传过来犹如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会找到凶手的。”
    何孟收起手机，抬起视线，望着会议室在场的人说道：“杀害老教授的凶手已经找到。”
    方砚惊呼道：“是谁？”
    “刚刚所发现的死者，赵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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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死亡通知（三）

    会议室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那杀死赵佶的人是谁？”
    “他自己。”
    “什么？难道他是自杀？可是为什么尸体会装进袋子里。像是丢垃圾一样的丢在垃圾堆里。”
    “将尸体装入袋子，留下字母信息’H’是幕后主使者所为。”
    “幕后主使者是谁？”
    “一个神秘人。”何孟环视了在场人一眼，转身在白板上，将两个数字串写了下来。并解释道：
    “一开始，我已经对这两个数字串有了一个推测。我尝试挡住每列数字的左边第一位，会发现刚好是我们所熟悉的通用区位码，按照这种方式破译，则一个为‘你’，一个为‘好’那么遮挡的1与2便只是起到一个顺序的排列作用，刚开始推算出来的时候，我很疑惑，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凶手就是要传达出这样的信息，甚至不知道他在跟谁打招呼，他的目标是什么人？”
    “但当下一个字母H出现后，我可以肯定，那两个数字串的意思就是你好，而对方是在与我打招呼。”
    “我们一直都没有将五个数字破译出来，幕后凶手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嘲讽我们，所以他再次向我打招呼，Hi 是你好，H已经出现，那么下一个就是I！”
    “我们虽然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一个人遇害，但我们却无法得知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他现在的目标是我，我师父的死亡必然与此人有直接联系，或者说，我师父就是被他所害，他认识我师父，师父对他没有防备……”
    何孟一说完，现场的气氛处于低压状态，谜底一点点的在揭晓，可是，死亡却在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我们从赵佶的家中找到了许先的失踪眼球。并且还发现了另外一对，经过检测，另一对眼球与赵佶的DNA相符，而赵佶的眼球并没有失踪。”
    “从赵佶的家中，发现了大量有相同日期标志，内容为母子情的碟片，经过调查，赵佶的母亲六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原因不详，当时的警察只是作为普通的交通事故所处理的，之后赵佶搬到西市现在所居住的地方。”
    “我们调查过他曾经的邻居，邻居表示赵佶是八岁被养母领养的，性格温和，只是不爱说话，也很乐意帮忙。但他养母爱dubo酗酒，因此他经常会在养母赌钱赌输了，酗酒之后遭到暴打，这种情况一直到六年前他母亲出车祸去世后才得已结束。养母死后，赵佶为养母办了一场很隆重的葬礼，因此邻居们称其为大孝子。”
    汪栋吸完了一根烟，“所以另外一对眼珠会不会是赵佶在他养母死后挖下来的？”
    傅希文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那对眼球的DNA与赵佶相符。所以或许赵佶也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的养母是他的亲生母亲，至于其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的暴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不幸福。”
    “需要证实这一点的话，就必须找到他的亲生父亲。”
    “这怎么找？”
    “还是得去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去查询。希文，你带着方砚去一趟赵佶曾经待过的孤儿院。”
    “都十几年了，这孤儿院怕是都没了吧。”
    何孟看了他一眼。“现在就出发。”
    “是！”
    何孟转过头，看向了汪栋，“我需要你的协助，找出I的受害者。”
    汪栋起身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一根烟，何孟伸手接过，点燃了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皱眉道：“这个味道不好，尝了好几年了，换一种吧。”
    汪栋笑笑，眼角的皱纹拉地深长：“习惯了。”随后又自己点燃了一根。
    会议室里此刻就剩下这两人。东升的太阳，早已经将会议室照的刺眼。
    何孟看向他：“你怎么看？”
    汪栋拍拍他的肩膀：“I应该是找不出来了，如果你刚刚的推测判断一切都对的话，就只能等他自己出现了。别让自己太累了，多注意休息。”
    何孟疑惑道：“为什么？”
    “这段时间自己也需要小心。”
    “为什么？汪叔，你是不是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汪栋摇摇头道：“我知道的不多，至于凶手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到现在我觉得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或许对你破案有帮助。”
    “你的亲生父亲叫何磊。是当年的卧底警察。”
    何孟脸上的神色，除了惊讶还有难以诉说的情愫。
    原来他的父亲叫何磊，还是一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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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为鱼肉（一）

    安静的办公室内，暗红色的书桌上，一盏台灯散发着暖暖的黄色光芒，烟雾弥漫。何孟垂着头坐在一旁，桌沿散落了些烟灰，烟灰缸里积满了烟蒂，回想着汪栋说的每一句话，他突然间有了一个猜想，当年的犯罪团伙头目或许还没有死，又或者当年所遗留下的人所进行的报复！而如今，警局内参与过案件的人，除去当年牺牲的刑警，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连听闻过此案件的人也寥寥无几。
    当时汪栋是这样描述那个案子的。
    “在你父亲提供的信息帮助下，局里才得以将那个贩毒团伙歼灭。而当时也有好几个刑警牺牲，可最后你父亲他却失踪了。所以很多人开始怀疑……这也是老田不告诉你实情的原因之一。”
    “那我的母亲呢？”
    “你父亲做卧底的时候，你才不到两岁，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一直找不到你父亲，后来病故的，你母亲病故后，局里将你送到孤儿院，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
    他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
    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还活着，那么为什么却从未出现过？
    既然犯罪团伙已经全部歼灭，那么也就没有所谓的复仇了。
    那么……究竟是谁在跟他打招呼？
    到底是谁？
    但，如果不是呢？
    万一不是呢？
    万一还有人存活呢？
    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说的过去了？
    他略微有些烦躁的深深吸了一口烟。
    夜又变深了，夜空漆黑一片……
    安静的卧室内，付瑾言正睡得香，突然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这一安静。还闭着眼的她，皱着眉头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半眯着眼按了接听键：“喂……谁呀！”
    “你妈！”电话那头传来许眉的声音。
    付瑾言慵懒的躺着，问道：“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明天你爷爷八十大寿，你可别忘了。”
    付瑾言瞬间没有睡意，撑起身子靠着床头。
    “我去了干嘛，他还不一定欢迎我呢。”
    “你这孩子，你爷爷的脾气是大了些，但那都是因为他在乎你，他管着你，不让你去干法医这一行，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算你不接受他的想法，你也要理解他，瑾言，你爸去的早，小时候你爷爷还是很疼你的。”
    “好了……你放心吧，我明天会回来的。”
    “我跟你小叔说好了，他明天会来接你，你明天就跟你小叔小婶一起回来。”
    “你让他来接干嘛啊，我不小了，不是小孩了，我自己会去。”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明天一定要记得啊。千万别忘了！”
    “妈……”
    耳边的电话早已经被对方挂断。
    付瑾言将手机扔在一旁，重新缩进杯子里蹬了蹬被子，最后还是猛的起身，下了床。心里烦死了，怎么可能睡的着了。
    原本是打算辞职不干了的，可是偏偏又被何孟阴着耍了一杠，现在就算是想辞职不干了，自己也不会答应自己啊。
    再者说，并不是她不想回去，她很想回到那个大家庭里，与自己的亲人住在一起，一起享受着欢乐，可是，她不知道如何与家里的老头沟通啊！！
    就在她感觉头大的时候，付方井也打来了电话。
    “别说了，我都知道，明天我……”
    “这次你可就别推脱了，老爷子八十大寿，你如果还不赏脸，以后那个家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回去了？”
    “可是……这次案子……”
    “我明天来接你。”
    “小叔……”
    “你嫂子叫我了，不聊了。拜拜。”
    ……
    咚的一声，付瑾言的手机已经被她猛地摔回了床上，人却已经冲进洗手间冷静冷静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早已经与她咆哮的愤怒融为一体。
    寒冷的冬夜又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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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不为鱼肉（二）

    夜，还很漫长。
    傅希文与方砚带着调查的结果回到了警局。
    刑侦组的人又召开了会议。
    “赵佶的亲生父亲已经找到了，但人在十年前就已经病逝了。他父母的事情我们也从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大叔大婶们嘴里得知了些。他的父母年轻的故事就是活鸳鸯被生生拆散，他的父亲后来另娶，而她的母亲怀着他，最后生下了他把他丢到了孤儿院，后来将他领养回来。”
    傅希文接着说道：“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足够的母爱，以及长期的虐待，以至于赵佶患上了抑郁症，并且在其母死后，因为心底的怨恨与不甘，从而将其母的眼睛挖出来，想让她注视自己，关心自己。家中的碟片也能够证明这一点。”
    方砚又问道：“那么，既然是赵佶杀害了老教授？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
    刘芸补充道：“我们再次从学校调查后，学校门卫告诉我，老教授遇害的一周之前，赵佶与老教授有过一次争吵，原因是老教授大半夜的运了泥土回学校，而当时那晚赵佶正帮学校门卫顶班。深夜被吵醒后，他很不耐烦，又因为老教授自命清高看不起这些守门的门卫，所以两人就在校门口大吵了起来。”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盘查清楚？这么重要的信息，耽误了这么久？”汪栋脸上显得有些不高兴。
    方砚说道：“那么老教授的案子可以结案了，凶手就是赵佶。”
    其他人都没有接话，目光都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何孟。
    大伙都感觉到，这次会议，何队似乎有些沉默，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讲。
    汪栋唤了他一声，何孟抬头道：“确实是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老教授是另外一个人所杀，加上赵佶有洁癖，现场的干净度也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所以老教授的案子可以结案了？”
    何孟点点头，又摇摇头：“先等一下，还得再等等，查一查老教授生平的一些信息，这次一定要更加仔细的排查。”
    “重新查一遍是什么意思？”
    “幕后主使不会随便的选人，或许……”何孟连忙起身，他想起了那张老照片。
    汪栋沉着脸起身，喊住了走到门口的他：“何孟，那不可能的，当年所有人都落网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对他们的对话都很疑惑。
    何孟停下了脚步，门前的剪影显得有些孤寂与冷漠：“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或许当时的人出错了也不一定。”
    “你别再一意孤行了。”汪栋的语气当中有了些许的乞求意味夹杂其中。
    何孟侧过身望向他，皱着眉头询问道：“汪叔，你这样阻止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汪栋摇摇头道：“我……我只是觉得，老田也不希望你这样，他更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
    何孟点头一笑，回答道：“我一直都在好好的活着，现在也是，将来依旧。但如果我就这样放任下去，我也并不能如你所愿，或许还会沦为对方砧板上的鱼肉，随意宰割。”
    他话一说完，那坚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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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法律顾问

    冬日的骄阳迟迟不肯出来，阴雨绵绵却没有春天那般柔情，对于不喜雨天的付瑾言来说，这简直就是对自我心情的破坏！
    原本对于今日的行程就已经烦躁不安了，加上这种湿冷的感觉，让站在商场门口的她不觉紧了紧衣服，跺了跺脚。
    直到付方井打来电话：“言言，你在哪？我到商场路口了！”
    “我没拿伞，你过来接我一下。”
    “好好好！你就待在商场门口等我。”
    “嗯！小婶婶呢！”
    “在车里呢！多大的人了，还要来接，也不怕别人笑话。”
    “小婶婶才不会笑话我呢！就你才差不多！”
    “好了，安心等着吧！”
    不多时，付瑾言就看到了她小叔的身影，不禁觉得整个就是一祸害！还好已经被收了！不然得祸害多少年轻少女啊！
    “给老爷子的？”他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笑道。
    “还不是为了能够早日获得恩准。”
    “当初……好像是你自己拽着头出了家门的。”
    “哼……”
    上了车，付瑾言就叽里呱啦的像个孩子似的扯着她小婶婶田静，问东问西。最关注的还是她那大肚子！
    “我这个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付瑾言上前轻轻抚摸着田静的大肚子，声音温柔的很。
    “才七个月呢！还有好久呢！”田静笑道。
    “小婶婶，两个月有什么久的，一晃就过了！你一个月做几次产检啊？”
    “就一次啊！”
    “这怎么可以呢！得多几次！那样的话……”
    一路上，付方井时不时的看看后视镜里两个笑意浓浓的人。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淌过。
    车子在先前订好的酒店停下，付瑾言扶着田静刚下了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言！妈妈可想死你了。”
    “付太太请注意你的仪态！”
    “臭丫头！”许眉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转身走到田静一边，关心道：“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挺好的，大嫂。”
    “还是得多多注意，这样吧，今天你跟她小叔就回宅子里住，家里人多，能帮着照看。”
    “这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方井那边我去说，你别担心。”
    “那就谢谢大嫂了。”
    “本来大家住一起多好，可你们当初一结婚就嚷着要过二人世界！家人住一起热热闹闹的，老爷子也会开心一点。”
    田静点头笑道：“是的，一家人应该在一起，言言，你什么时候回来住？”
    付瑾言心里一阵憋屈，小婶婶，你这不是在害我嘛！“妈，我尽快好不好。”
    “今天不谈你的事，待会儿进去了别惹你爷爷不开心！”
    付瑾言点点头，忙转移了话题：“诶！小叔呢！”
    她一转头却发现付方井站在酒店门口与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谈得甚欢。
    “那个男人是谁啊？”
    田静笑笑道：“是方井他们公司新的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而已，怎么也会来这里？”
    “他与你小叔私下关系较好，来这自然是看在你小叔的面子。怎么？感兴趣？要不要你小叔介绍你们认识认识？瑾言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那个人他还……”
    “小婶婶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不会是你害羞了吧！”田静笑道。
    而就在付瑾言面露尴尬之色时，许眉插上了话：“静静，那小伙子还没结婚吧？有没有对象啊？”
    “妈！”
    “大嫂，还没呢，我听方井说他才28岁！”
    “小婶婶！”
    “那不跟小言正合适！你什么时候跟方井说说，撮合撮合，小言在等几年估计都嫁不出去了。”
    “……”付瑾言完全插不上嘴……
    给付老爷子的祝寿的宾客很多，付瑾言出现在老爷子面前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被训斥一顿，付瑾言脸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付方井上前劝阻：“爸，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给瑾言留点面子。你看这次小言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看在她一片真心祝寿，你就原谅她吧！”
    老爷子没说话，瞪着眼珠子短气进长气出的。
    “爷爷，我错了。”
    “知道错了？！”
    “是。”
    “那你现在就去把那工作辞了！回家！”
    付瑾言抬头小心翼翼道：“爷爷，我保证等手里的工作做完了我就辞职！好不好？”
    “你！不可教啊！”老爷子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许眉忙朝着她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付瑾言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爷爷您多保重身体，我改天再回来看你。我先走了。”
    “滚！！”付老爷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堂。
    付瑾言心里一阵委屈，转身走了几步后，便落荒而逃。
    跑出大厅的时候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依旧垂着头，吸了吸发胀的鼻子，声音颤抖沙哑：“不好意思。”然后侧过身，朝大堂门口快步走去。
    男子站立在大厅门前，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人，随后又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进去，便听到迎面跑来的人喊他：“林生，有没有看到瑾言？”
    “谁？”男子声音清冷。
    “啊！对！你没见过她。就是刚刚跑出去的女孩。”
    “半分钟前已经走出了大堂正门。”
    “好，你先进去吧，我处理一些事再回来。”
    男子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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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等待曙光

    付瑾言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地毯上的矮几上放着一杯热茶，桌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望着窗外大半个城市风貌，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桌上的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振动起来，付瑾言伸手拿过，放在了耳边。
    “小言，你在哪？”电话那头付方井的声音急促的让她心里一阵暖。
    “我没事，感觉衣服没穿够，就先回家了。”
    付瑾言端起矮几上的热茶，吹了吹，然后又抿了一口。
    “你别怪你爷爷。”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付瑾言没有心思再听付方井后面说的话，她便挂了电话，关了机，将手机扔在了地毯上，双手捧着热茶一口一口的喝着……
    宴席上，好似刚刚那一幕并未发生过一般，谈谈笑笑热热闹闹。
    方付井一坐下，田静便开口问道：“瑾言怎么样？”
    “没事，她回家了。”
    “哎，好好的一场祝寿宴。这事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梗着呀。”
    “老头子有时候就是太一根……”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田静踩了一脚。
    付邤嚼了嚼嘴里的菜，又喝了口酒，“那丫头回家了？”
    付方井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小言走的时候都哭了。”
    “你是她叔叔，她的事你也多上上心，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你也帮着张罗张罗，我说的话，那丫头倔的很，也不爱听。”
    “是你一直都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现在后悔了吧。”付方井一说完，许眉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今天的菜还不错，爸，方井，你们多尝尝。”
    两人见此，也都没有再说下去。
    何孟开车去了田穹家。
    对于何孟的到来，田母很高兴，泡了一壶好茶来招待。
    “师母，您坐。”
    何孟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从老教授家中带回的那张老照片，并递到田母面前：“师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看看这个。”
    田母笑着点头接过：“什么照片啊？”她拿过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却忽然间变了。
    “师母，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何孟看到她脸上的异样，不觉疑惑起来。
    “没……没什么。”田母忙将照片递还给了何孟。
    “上面有师父，还有这次遇害的刘教授。”
    “遇害？”
    “那位刘教授的死因也是被放干了血。”
    “那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
    “是谁？是不是他杀了你师父？”
    “不是，凶手没有杀师父。”
    “那你师父是谁杀的？既然是同样的，为什么凶手会不一样？”
    何孟望着对方，眼神坚定道：“所以，我需要你将你知道这张照片的所有内容都告诉我。”
    田母摇摇头，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师母，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找到了，我的父亲何磊是不是也在这里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汪栋。”
    “他告诉你这些干什么？”田母表露的很气愤，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你师父一直都说要瞒着你，能瞒着你多久就瞒多久，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为什么是为了我的安全？难道我知道了真相就会被杀吗？
    “不！你不会的。”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你们都对此藏藏躱躱。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田母摇头，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照片，道：“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当初一直都劝老田离开刑警队，他不听我的。他说那是他的追求。何磊与他是十几年的铁兄弟，那一次，何磊，也就是你父亲生死不明。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寻找，但一直都了无音讯。有点时候我甚至怀疑，他遇害与你的父亲有关，如果他那时候能够放下这一切，或许他现在还好好的。”
    她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到：“你来看，这上面，站在你师父左边的那一个就是，这张照片还是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啊，我还刚刚认识他。”
    “为什么刘教授也在这里面？”何孟问道。
    “你是说刘明军吧，他们三个一直都很要好。”
    听到这个答案，何孟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与之呼应。
    这一切的谋杀都不是随机，是有预谋的……
    他似乎感受到那个谜底在朝着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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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新的案情

    I没有出现，也就证明还没有人死亡，但也没有找出杜虎的踪迹，原本蠢蠢欲动的幕后主使，一下子却变得安静起来。
    刑侦组的所有人都惴惴不安，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异常的安静。
    会议室内，何孟还在与其他人进行探讨。
    “赵佶既然是杀害老教授的凶手，杜虎又充当了搬运工的角色，而作为一种杀人犯罪行为，杜虎竟然会帮助赵佶行动，甚至在墙上留下数字，这表明，其一，他与赵佶的关系密切，甚至很了解赵佶，而了解一个陌生人最快的方式就是两人所居住的地方应该是相近的，有一定的交集，不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精神上，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得到赵佶的信任！因此，杜虎很有可能是赵佶的邻居。”
    “其二，赵佶家中的字母，应该也是杜虎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会将赵佶的尸体装进垃圾袋，可能与赵佶的内心想法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相互了解。赵佶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如同弃履，不被任何人重视，但却得到杜虎这样一个知心朋友。因此他会萌生出一种想要一生一世跟他待在一起的想法，但他的内心又十分阴郁，他不想再生活下去，那么死亡后，他也注定要下地狱，所以不如听天由命，所以死后将尸体抛入垃圾池中，与他生活中的有洁癖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也证明了他内心的决绝之意。”
    “其三，遮盖字母的黑色垃圾袋与装赵佶尸体的垃圾袋是同种类别，大型的垃圾袋最直接的使用者就是城市清洁工。赵佶的死亡时间可以推测在凌晨五点左右，杜虎若要对他的尸体进行装裹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个时间点里，人流量少，即便是有人从路中走过，如果发现是环卫工人也不会感到惊讶与怀疑，因为环卫工人的工作从凌晨五点左右就已经开始了。而且那天晚上也没有人经过，那段区域刚好也没有摄像头覆盖，因此，对于杜虎的人物侧写也只能通过这种形式，而且当时希文见过他的真面目，已经将样貌绘出，现在我们就从西市的清洁工查起，特别是距离赵佶家附近的街道。还有，去赵佶家整栋楼的人家进行排查。”
    “下面开始行动。”
    何孟说完后，便起身朝着门口离去，汪栋忙起身，跟了上去。
    何孟走到办公室外的一棵桂花树下停了下来，雨停了很久，没有再下，但地表的泥土是潮湿松软的。两人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有事？”何孟侧过身望向他。
    汪栋摇头，“抱歉。”
    “你是应该抱歉，但你的对象不应该是我，而是死去的人，如果早点告诉我，我早点知道这是对方的复仇，或许我们不会那么盲目，至少能够努力的去保护。”
    他已经推想到，这一连贯事情的发生，都与当年那个案子脱不了关系，当年的犯罪团伙还有余党未消灭，而汪栋的一再忍瞒，让他开始怀疑。但他却一直不想去证实心底的这个想法。
    “我没有想到。”汪栋的表情很难看，甚至还有后悔。
    “对方现在的目标是我，而他在暗，我在明，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怎么样的。”
    “那……那人会是杜虎吗？”
    何孟抬头望向他，摇了摇：“不会，不会是他。杜虎不过是一颗他利用的棋子罢了。又或许杜虎就是那个I。”
    “什么？”汪栋脸上的表情很惊恐。他略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隐藏了那么多年，突然将目标转向我，以生命的代价向我打招呼，这些必然是对方准备了很多年，他花了很多时间来了解我，观察我。这一点与杜虎的侧写不符。他应该有一份很安稳的工作，甚至收入还不错，因为操控需要财力。有这样缜密的计划，说明他的智商不低。但长期以一种不同于常人的精神状态来掌握别人的一切，这样的人性格很冷静，且不会轻易与人沟通，除非有目的。”说到这里何孟抿嘴一笑：“比如我。他对我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什么样的目的，只有等最后面对面才能得知了。”
    汪栋摇摇头，点燃了一根烟，“什么时候开始？”
    “来一根。”何孟伸手拿过他手里还未塞入袋中的烟盒。抽了一根熟练的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啧啧啧，这味道。”
    “德行，明知其味还非得再尝。”汪栋眯了眯眼抬头透过茂密的树枝望向缝隙中的天空。“今天应该没雨了。”
    “老天爷也下累了。”何孟摇头笑道。
    汪栋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面色凝重，问道：“需要帮忙吗？”
    何孟摇摇头；“这次不想打草惊蛇。”
    他更想亲自会会那个幕后神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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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陌生视线

    连着下了几天雨的B市终于迎来了冬日里的骄阳。
    付瑾言扎着丸子头，围着米白色针织围巾，穿着灰色长款羽绒服，踩着一双灰色兔子毛绒拖鞋走在超市的零食货架旁，正思忖着计划当中的购物清单，手中的推车却被调皮的小孩撞到了货架上，还来不及防备，货架上的零食袋被撞了一些下来，有些还砸过她的头顶掉落在地。
    她转身的刹那便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有点熟悉。
    对方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运动装，穿着球鞋站在不远处眼神冷漠的望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付瑾言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现在主动帮忙的人确实是越来越少了。刚刚闯祸的小孩也早已经跑了没踪影了，她忙蹲下将散落在地的零食袋子一一捡起。
    闻声过来的售货员见此场面脸一拉开始叫骂，一开始付瑾言还表现的很抱歉，毕竟是自己没管理好推的车子，但对方却越来越得寸进尺。她将手中的一包方便面放到架子上，瞪了对方一眼道：“骂人也得知道自己骂对了还是错了，扯着嗓子瞎吼吼什么啊？”
    那售货员脾气还挺横：“我吼你咋的啦？”
    付瑾言翻了个白眼：“撞这架子的人是一小孩！我好心好意帮忙捡，你倒好把责任推我身上！”
    “哪来的小孩啊！这里就你一个人！大家伙来评评理啊！撞坏了东西不赔不说，还在这里凶我一个打工的！”
    付瑾言深吸了一口气，却瞥见刚刚站在那边穿运动装的男人还盯着这边看，看戏看的却一脸严肃，这让付瑾言心里慎的慌。心里窝的火也稍稍冷静下了些许：“这个位置并不是你们超市的死角，你们超市一共六台监控器，而这个位置发生的一切只需调动这台监控器看个明白就是。”她伸手指了指右手后方。
    刚刚还得瑟的售货员一听，脸一下子便红了，“这里还是偏了些，监控哪里能够拍得到？！”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调出来看看就是了！”
    对方脸色慌张的抢言道：“我们老板不在！”
    付瑾言双手交叠于胸，抿嘴一笑道：“不在？姑娘，借口不是瞎找的！”她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往这边走的身影，眯了眯眼道：“你看，这不来了嘛？”
    只见那老板走过来见到付瑾言忙上前笑着打招呼：“是瑾言啊。”
    “王叔，这才不到两个月你这超市可就大了一番了！”
    “今天休息？上我那坐坐？”
    “不了！我原本打算买点东西就回家的，不想……。”
    “瑾言啊，你别放在心上，是前几天刚来的新人，店子翻新了很多售货员我都重新招了。”
    “没关系，只要她道个歉就好！把监控调出来让大家看个明白就好。”
    “好好好。”那王叔一个劲的朝着那售货员使眼色，那售货员哪想到这女的跟自己的上司还有交情？慌慌张张的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付瑾言没有看一眼。此刻人群也散了，她随手拿了几件东西，与王叔道了别，付了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超市。
    一出超市，袋子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小婶婶。”
    “小言啊，最近过的怎样？忙不忙？”
    “不忙，还好。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小家伙在肚子里很乖。”
    “那就好。”
    “小言，我啊觉得你小叔公司里的法律顾问啊人特别好！特别实在！我就琢磨着你们两人能不能见上一面？”
    “小婶婶！”
    “你先别拒绝，这件事你爷爷也知道，是他让方井帮你张罗的，我呢也跟对方谈了，对方也答应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我最近好像也有点忙，反正这事也不急，要不然……”
    “急啊！怎么不急？再过两年就三十了，女人三十更不好找人家了！就今天！今天晚上怎么样？”
    这哪里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付瑾言仰天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得了！反正她相亲也不是第一次，她母上大人曾经安排了那么多场她都过来了！这一次还怕什么，便一口气应了下来。
    转身的瞬间她又感受到了一抹视线在身后盯着她，她的心又发麻了起来，脚下步子也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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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瑾言相亲

    B市笼罩在金黄色的余昏下，暖暖的冬阳蒸腾了一天的浮华，夜色开始逐渐降临。
    付瑾言并没有刻意打扮，衣服还是白天穿的那套，灰色羽绒服，黑色紧身裤，只不过脚上换了一双高跟靴，挎着一个米白色的贝壳包，踩着哒哒哒的声响推开玻璃门走进了约定地点，碧海潮。
    碧海潮是B市最出名的海鲜店，对于付瑾言来说，先不管这次的相亲对象是如何，最起码这里的海鲜是她最喜欢的，为了吃，也值了！
    说起相亲，付瑾言几乎可以写一本书了！回忆起上一次的相亲对象，好像也是一名律师，一开始还蛮谈的来，后来一问到她的职业，那人就开始变脸了，由一开始的恐慌到愤怒：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学解剖尸体！
    付瑾言没再搭理他，付了自己那份钱起身便走了。在她的世界里，爱情几乎从未降临。
    读书的时候虽然有爱慕者向她抛出爱的橄榄枝，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愿因就是付姑娘天生耿直！有话就说，不憋着的性格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少年的粉红心！
    所以后来接连好几次相亲失败后，她对着付方井有感而发：“小叔，会不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爱情。”
    付方井当时正上网忙着给自己的小娇妻选结婚纪念日礼物，也没太搭理她，随口应了声：“大概,是吧！”
    内心的想法突然间遭到第二个人的肯定后，付瑾言有些伤感，以至于后来许眉跟她安排的多场相亲她都提不起兴致，走马观花一般，只是换了个陌生人吃了顿饭而已！
    而现在，面对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感觉在哪里见过的男人，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
    对方早已经在订好的座位上等着她了！她一进去就瞧见一个穿着蓝白竖条纹西装，内着宝蓝色衬衫，系一条银灰色窄领带的男人正坐着那个位子上喝着咖啡。他栗色的短发很显然是梳理造型过的，在头顶的琉璃灯下照得有些发亮。
    她忙看了看表，没迟到啊！她想会不会是这个人坐错了位置，忙走上前询问。
    那人见她过来后，未等她说话便犹如跟她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道：“你来了，坐吧”还很绅士的站起身走到她的位置上帮她拉开了椅子。
    他站起来的身高与她相比几乎高了一个头长！付瑾言稍稍仰头望着他询问道：“你就是我小叔公司的法律顾问？”
    那人点头，又道了句：“请坐。”
    付瑾言道了声谢谢，坐上了椅子，又觉得离桌子有点远，稍稍挪动了一下。
    一抬头发现对方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端着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打量着自己，这让付瑾言有些紧张！却也不缺气势的望向他，忽然间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双手交叠相握，搭在深红木桌上，声音清淡平缓，“寿宴，超市，我见过你。”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说话太过于简单了。
    她回忆在寿宴上确实他也来了但她并未见过他正面。超市？她突然间想到了！货架上的东西砸落在地，她与销售员争论，他那时候正站在不远处观看。那么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知道她了？
    回想起来这件事，付瑾言心里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反而觉得这个人太过冷漠！
    “你当时为什么不帮忙？”
    “与我无关。”
    “……”还能好好聊天嘛？
    付瑾言闭了嘴，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他们来这的目的：“付小姐，你好。我是叶林生。”声音已经清淡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这话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要说的吗？开场白不应该都是自我介绍吗？突然间插入的开场白让付瑾言觉得这个叫叶林生的男人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
    她冲他点头一笑，算是礼貌的回了句：“你好，叶先生。”
    然后两人又开始沉默无言，最后付瑾言受不了了，其实是她饿了！
    “叶先生，常来碧海潮吗？”
    “第一次。”
    “哦，是吗？那想必应该也听过碧海潮在B市的名气吧！”
    对方摇摇头很直白地道：“方井说你喜欢来这里。”
    付瑾言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声，翻着手里的菜单问道：“叶先生喜欢吃什么？鱿鱼吃不吃？贝扇呢？还有……”
    “我吃海鲜过敏。”
    “……”那你干嘛订这里？！
    付瑾言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接话。思索了几秒后她温声道：“既然你吃海鲜过敏的话。我知道旁边有家私菜馆，里面的菜色口味也很不错！要不然我们去那里吃？”
    “不用了，我喝咖啡就可以。”对方却回绝了。
    付瑾言摇头叹了口气，点了个海鲜套餐，最后翻到还有粥食，便问道：“喝粥吗？”
    他看着她没回话。
    付瑾言又道：“我怕你会饿。”
    对方眼中忽而闪过一丝异动，转而又恢复了平静，开口道：“可以。”
    “有玉米跟瘦肉两种，你要哪种？”
    “玉米。”
    碧海潮内因主营海鲜，店内的装饰也如海底世界一般，水晶的装饰与蓝色调相融合，给人一种安静舒坦的感觉。
    付瑾言吃的欢畅淋漓！心情大好！瞥见对方喝了几口粥后，拿着湿巾擦了擦手，下一秒便伸过来拿走了她海鲜套餐中的大闸蟹！她眼睛盯着不动了！那是她最喜欢吃的！她有个习惯！喜欢吃的东西总会留到最后！
    你不是海鲜过敏！大闸蟹难道不过敏吗？不过敏你可以早说啊！我可以点两只啊！
    她看着他优雅的剥开蟹壳，挑出了蟹肉放进了白色瓷盘中，不一会儿整个大闸蟹就被他分尸完毕了！
    原来是个吃蟹高手！那手法竟然如此熟练！
    接着他又擦了擦手，付瑾言也没了心思再看他接下来的享用了，狠狠的咬了一块鱿鱼，嚼着。
    忽然间眼底出现了一盘蟹肉。
    对方冲她点头一笑，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趁热。”
    两人从一开始坐着到现在，是这个男人第一次笑。他笑的很阳光，笑着说话的语气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付瑾言后知后觉，原来是给她剥的。看着可口的蟹肉，迫不及待的道了句谢便大口吃起来。
    半小时后，她吃饱了。看着他已经很优雅的喝完了粥并一直看着她。
    “我吃饭的时候比较不拘。”
    “很可爱。”
    “……”
    付瑾言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就直说了，因着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所以叶先生，很抱歉。”
    “无碍，不过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与我很匹配。”
    “我？”
    对方又冲她一笑点点头。
    付瑾言心一抖：“我是法医。”
    “我知道，方井跟我说过。”
    “你不怕？”
    “不怕。”
    ……
    付瑾言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玻璃灯，回忆着今晚的相亲！叶林生，说实话除了说话直快清冷一点外，并没有其他不好。且送她回来的路上还亲自为她系上安全带，举手投足之间都彬彬有礼，倒也看的舒心。只是她今晚的直言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付瑾言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便感觉有些疲倦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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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久仰大名

    这些天何孟一直在暗地里搜查幕后操纵者，对于十多年前的案子他调出了档案也在从中搜寻线索。
    正如汪栋而言，当年的案子除了他父亲何磊失踪以外其他都算得上圆满侦破！
    可父亲的失踪却被上面压了下来，那么多年也只有师父田穹还在搜寻他父亲的踪迹。
    一想到这里，脑海中便出现了田穹慈祥又严厉的脸，心里一阵抽疼。
    摸着老照片上田穹与何磊的年轻面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收起了老照片放进了抽屉，拿着外套起身出了办公室。
    安静肃穆的墓地有乌鸦低沉凄厉的叫喊声。
    何孟站在田穹的墓前鞠了鞠躬，长叹了一口气道：“五年多了，年末一过转眼便第六个年头了。”
    墓前的白色水仙散发着淡淡清香。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得：“你放心，师母和小玥我会照顾好的。还有你的事，我也……”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娇气的声音打断了：“你骗人！你对我一点都不好！还时常凶我！”
    转过身，证实了自己心底的猜想：“小玥，你怎么来了？师母来了吗？”
    田玥穿着粉红色呢子大衣，踩着白色雪地靴，冬日里的冷空气将她鼻子冻的有些发红：“我来看我爸有什么不对吗？”上次被他骂后送走后她将近有半个月没看到他了，忽而感觉不过半个月他就已经瘦了一圈，双眼深陷眼眶中，脸色也有些发黄。青色的胡渣让他更添了些邋遢感。这跟她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孟叔一点都不像！
    她知道都是为了查案子查的，鼻子微微一酸，声音柔柔唤道：“孟叔，你要……多注意身体。”
    对于这样突来的关心话语从她口中道出，何孟有些吃惊。
    她见他如此反应，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回去后也想了很多，我爸去世后，一直都多亏了你帮衬我跟我妈。我喜欢你是不争的事实！曾经我过于任性一度认为年龄不是问题！我千方百计的想赖着你，其实是我害怕。孟叔……爸爸去世后你们虽然都瞒着我真相，但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了真相，我就越害怕，而有你在身边我才会感觉心安，所以我才会一直那样！我以后都不会了！只希望你能够忘记我那些不懂事的行为，别讨厌我就好！成吗？”她说到最后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何孟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终于开窍了！实在是不容易啊！”
    田玥有些激动，瞪着眼望着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头，闻到到他靠过来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炽热的瞬间驱散了她一身的寒气。忽而双手紧紧握拳，紧张的连额角都泛出了汗，胸口的心跳声也充斥着她的耳膜。
    就在这时田母走过来唤了他们一声。
    “小孟也在啊！”田母看起来也有些神情憔悴。
    何孟上前点头道：“过来看看。”
    田母脸色微微一怔，上前低声问道：“如何？”
    何孟知道她问的是案子，他摇摇头道：“师母不用太着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安慰着她们，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三个人难道碰上便一同去了福仙楼吃晚饭。
    出来时正巧遇到了付瑾言。
    因着案子无进展这些天也没瞧见她的身影，这会儿瞧见她，心里竟有几分欣喜！
    对方也看到了他，上前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何队长。”又瞧见了田玥的身影，今儿倒打扮的正常许多，冲她微微一笑。不料这姑娘依旧不待见自己，歪过脸不说，还不忘瞪她一眼。她也没太在意，当她是小孩无知不懂事，转而又瞧见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妇。她猜想此人定是田穹的妻子，何孟的师母了。遂也朝她笑笑，对方也很和善的冲她点头一笑。
    她见他们往外走便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回去了？”
    何孟点头，“这个点了才来吃饭？”
    “刚好手头的事忙着，便打算忙完了再来吃，不想却有些晚了。”
    “那你赶紧进去吧！我得送她们回家。”
    付瑾言点点头！就在这时便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她。
    她一回头便看见了叶林生的身影。今日的他不像昨晚打扮的整齐。虽依旧穿着西装，但稍稍随意了些，反倒更贴近生活！她冲他一笑：“叶先生。”心想，如何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他？还未问他便回答：“方井说你常来。”
    “……”付瑾言不禁心头叹气，她小叔到底出卖了她多少事啊？
    站在一旁的何孟从未见过付瑾言这般礼貌的对待一个男人，且这个男人还很年轻。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谁？”问完后才觉得自己莽撞了！这人与他又无关，且付瑾言只是与他工作上有交集，他也完全没必要将对方的私生活了解到底。
    “叶林生，我小叔公司的法律顾问。”付瑾言介绍道，然后又转向叶林生：“这是何孟。我朋友。”
    这一言让两个男人眼中神色均微微一动。
    何孟看了一眼付瑾言，一直以为她还对自己的不当举措令她对自己心生怨气，不料她今日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表面上好强，雷厉风行的付法医，其实也是个相当单纯善良的人。
    叶林生眼底的不悦只闪过后便转为了一抹浅笑：“是瑾言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两人礼貌性的一握手，感受到双方手掌的厚实有劲，双手分离之时，叶林生复握了一次，声音清淡：“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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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食之无味

    付瑾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装饰，福仙楼里的雅颂阁果然精致，先不说与其他包房相比大了很多，里面的摆件古玩，红木桌椅上的华美雕花，均古香古色让人生出流连忘返之意。
    阁内有两个区间，除了外厅放置的圆桌高凳外，里屋还有软塌可供人休息。
    付瑾言觉得吃个饭而已，并不需要这么大的一个房间。但叶林生却并无所觉，只道：“我比较喜欢舒坦的空间，这里很不错，是其他房间不能比的。”
    “……”当然不错啊！这可是福仙居最好的房间了！她不禁好奇，区区一个律师，哪里这么有钱？但她不过与他相识才一天，不便询问，遂也作罢道了句：“忙了一天一坐下看到这菜单就饿了！”
    对方拿着白色小巧瓷杯，为她接倒了一杯清甜的茶放在她面前，然后给自己又添了一杯，声音明朗“我不爱吃鱼，葱姜蒜。”
    “嗯？”付瑾言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其实我也不太爱吃鱼。至于葱姜蒜，适当的摄取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那就来点葱姜蒜吧！”
    “……”付瑾言一阵汗颜。
    她两个日常小菜，也是常在这里点的，然后将菜单递到了他面前。
    瞧着他看了一眼她选的两个菜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拿过桌上的签字笔，翻一两下菜单，然后再在点菜单上记一下。
    翻完了整本菜单后，他便按了服务铃。
    不一会儿服务员敲门进入，他将点菜单递上，服务员接过。服务员看着点菜单上写的满满的毫无空白，又看了看这间包房就两人，便问道：“需要加碗筷吗？”
    叶林生看了她一眼稍稍皱了皱眉道：“我点的东西份量实际很少，你们店内的食材份量你难道不熟悉吗？”
    服务员脸色通红有些尴尬。
    付瑾言也没料到对方会说的这般不留情面，看着服务员也只是个小姑娘，遂笑着伸手拿过了点菜单。眼一看都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我们两人不必点这么多的，吃不完就浪费了。”
    叶林生抽回了她手中的点菜单递到服务员面前，然后望向着她道：“不多。”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服务员，叮嘱了句：“稍微快点。”服务员应了生好便出去了。
    付瑾言心里有些不痛快！她并不喜欢别人帮忙做决定！就好比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说顿饭，可连吃顿饭都显得很压抑。
    就在这时对方冷不丁的来了句解释：“我有钱。”
    付瑾言一听顿时就有些火了。她本就是个直性子，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道：“叶先生，你刚刚那样我很不习惯，我只想好好吃顿饭。”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别人好心请她吃饭反而她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付瑾言望着对方垂眸的脸色忙挽救解释道：“抱歉！我……不太会说话，你……。”
    “我很喜欢你刚刚的样子。”
    “……”她生气他喜欢？什么鬼？
    “你能对我直言，展示真实的你，我很开心”
    “……”
    “或许是我的方式不太对，没有给你足够的自由选择权利，这一点我表示抱歉。”
    “没……不用的。”
    “以后若还遇到类似的情况，希望你能像今天如此，我会一点点的改变。”
    付瑾言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你不用改变。”
    “一定要，毕竟以后我们得一起度过一生的时光。”
    “什么？”付瑾言猛地起身，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果然昨日对他说的话，这人根本没当回事儿！还把“他们”的“将来”都想了？！
    她平息了些气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道：“叶先生，我只当你是朋友！我现在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请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他喝了一口茶。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端上了一盅燕窝。他伸手接过推到她面前道：“趁热。”
    她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拢共就一个答案，来回说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道了声谢，拿着调羹吃了一口。却有些食之无味……
    夜色深沉，坐在办公室内的何孟揉了揉发涨的眼角，亮白的灯光照的他脸发白，他伸了个懒腰，忽而想起晚间时的那个男人，自认为阅人无数，但那人却有些看不透。
    想猜猜他与付瑾言的关系，忽而又有些烦躁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凉风袭来，他点了根烟一口接着一口吸起来。
    月色迷离，年关将至，案件丝毫没有进展。
    他叹了口气，这个年怕又是提心吊胆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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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男朋友？

    付瑾言刚挂完付小叔的电话，文茜就敲门进来告诉她有人找她。
    付瑾言心里有点堵的慌，听着小叔说对方看自己挺合适的，并决定追她。
    她心里感觉很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叶林生从一开始出现就给她一种难以言语的怪异感作祟。
    “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桌面的资料，回问了一句。
    文茜摇摇头道：“那人没说，但穿着西装革履的，主要是还很帅！主任？！你啥时候还认识跟何队长一个级别的帅哥啊！”
    “你说何孟是帅哥？”付瑾言双眉一挑，忽而想到什么，抿嘴一笑道：“老人家才差不多！”
    说完后又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中年大叔。”
    文茜表示不赞同：“何队长还不过三十五呢！你这是偏见啊！不真实！”
    她刚一说完，身后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她慌忙转身，惊恐万分，忙低头喊了声：“何……何队长！”
    何孟穿着警服出现，更显得一丝威严，眉宇间透着些戾气，望了文茜一眼，文茜尴尬的笑了笑，忙转身出去了。
    付瑾言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他，笑道：“何队长来啦！说吧找我什么事？”
    何孟大步走上前，摘下头上的警帽，放在她刚整理完的桌上。而后又找了张椅子拖了过来坐下，翘着二郎腿，右手肘搁在桌面，望着她道：“我有一个疑问。”
    付瑾言依旧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夹，没看他，转身走到书架上寻编号，随口回了句：“什么什么疑问？”
    何孟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与你有关。”
    付瑾言听后扑哧一笑：“你不会以为我是你要抓的人吧？我可没有凶手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
    何孟停了手下的敲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个黑色的身影，接着说道：“我有种感觉，你那个朋友不简单。”
    付瑾言没放多少心思在他身上，还在翻着文件夹，只也还回问：“谁啊？！”
    “叶林生。”
    付瑾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身再次询问道：“你刚刚说谁？！”
    何孟望着窗外那个熟悉的背影，抿了抿嘴，接着道：“叶林生。”
    “怎么可能？！”付瑾言惊讶了，虽然叶林生是有些行为感觉怪怪的，但她怎么也没办法把他跟凶手联系在一起。
    “会不会是你最近压力大了？何队长，虽然案子很重要！但人又不是铁做的！也需要休息。”
    “我很好。”何孟脸上的神色渐渐恢复到严肃状态。
    他望着她，心里有些不安，回想着叶林生昨晚的招呼方式，他想了一晚。
    久仰大名。
    他很了解他，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职业的敏感性，让他一直对这四个字耿耿于怀。
    甚至一想到他与付瑾言的关系，他就更加担心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来这里寻她，毫无意外的是还在鉴定所楼下看到了那个人。心里又有些不悦了：“叶林生是你男朋友？昨晚你不方便说？”
    付瑾言听后，笑道：“何队长，想不到你还这般幽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饮水机旁泡了两杯茶，端到何孟面前道：“大冬天的来点热茶暖和实在。”
    何孟接过望着白瓷杯中橙红的茶汤，上面还悬浮着茶叶，抿嘴一笑道：“现在有茶叶啦？”说完才喝了一口，确实也暖和不少。
    付瑾言听后尴尬一笑，想不到那件事他还记得，那时候给他白开水怨她吗！明明是他的“无理取闹”……
    “红茶？”他挑眉。
    付瑾言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你不喜欢？”
    何孟摇头：“正合口味。”
    付瑾言抛给他一个大白眼，想到他刚刚的询问，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是我小叔公司的法律顾问，我跟他才认识不到三天。”
    何孟的视线猛地望过来，付瑾言吞了口唾沫，“其实……说起来也蛮丢人的！就我……他……唉……其实他就是我的相亲对象。”
    何孟听后，难得严肃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望着付瑾言，走前了一步，问道：“你觉得我跟他相比谁更好？”
    付瑾言听的莫名其妙，瞪大了双眼望着他呵呵一笑，狗腿起来：“他哪能跟你比啊！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是吧。”说完还暗暗喘了口气。
    “那我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警察！律师。”
    何孟轻声一笑，道：“这么说，这小子还真看上你啦。”
    “嗯？”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捧着花在楼下等你呢。”
    “啥？！”付瑾言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窗边一看，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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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献计解围

    窗外的阳光驱散着身上的冷意，付瑾言站在窗边，还在想着刚刚何孟说的那句话：需要我帮忙吗？
    她转过身望向他，接受来自对方看过来的眼光，挑眉问道：“怎么帮？”
    只见何孟轻声一笑，双手一摊，摇头道：“不知道。”说完后他便拿起桌上的警帽，戴上。
    付瑾言忙那上椅子上搭着的驼色呢子外套，利索的穿上，匆忙唤住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等我。”
    何孟猛地停止了脚步，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那颗小小的黑痣，稍稍低头垂眸，抿嘴一笑，从窗边穿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段长长的剪影。
    直到感受到身后那人已经走近，才动了动嘴道：“走吧。”
    走出鉴定所大门，付瑾言便看到了叶林生的身影，真如何孟所说的那般，手上拿着一大捧红玫瑰！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大步走上前，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不料还没等她抬脚，身后的何孟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大步跨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拿着一顶驼色羊绒帽子扣上了她的脑袋，还帮她温柔的整理戴着，声音柔和：“外面冷。”
    就在他刚刚说话的时侯，原本背对着大厅的叶林生闻声转过了头，原本清冷的脸莫名的露出了一股冷笑。
    付瑾言心头一惊，瞪着一双杏眼，僵硬的站在原地，她从未见到何孟脸上那般温和认真，嘴角含笑的深情，她有点不敢相信！这简直与平日中冷漠孤僻的她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何孟倾身靠近，令付瑾言心跳加速了些，双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挡在胸口，说话还有些结巴：“何……队长，这……这……是怎么了？”
    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右耳边响起：“帮你。”说完后他才立起身，挪开了步子走到她身边，牵起了她冰凉的手，朝着叶林生走去。付瑾言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叶林生似并未被对方刚才的举动所触动般，微笑的上前冲着何孟点头一笑，然后将手中的一捧玫瑰递到付瑾言面前，声音温和无比：“瑾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啊！我……。”
    “她不喜欢红玫瑰！”站在一旁的何孟突然打断道。
    付瑾言猛地转过头望到的是对方……温文尔雅的侧脸。
    她其实蛮喜欢红玫瑰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送花给她，彰显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只是对于叶林生，付瑾言却真的没有太多情感，甚至对于他送来的花也有些排斥！
    叶林生捧着玫瑰花的手缓缓垂下，依旧嘴角带笑：“抱歉，是我没了解清楚。那瑾言你喜欢什么花？”
    平常尖嘴到不行的付瑾言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孟又帮她抢言了：“她不喜欢花。”
    “……呃！对！我花粉过敏！”她忙转了转眼珠，回道。想着这下你就不会想着送啥了！
    叶林生脸上虽未显尴尬，但那一丝丝的愤怒还是慢慢显现出来，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何孟，冷笑道：“何先生护佳人，有一套。”
    何孟眯着眼望向他，笑道：“只是有点过分关心罢了，叶先生见笑了。”
    “瑾言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幸福。”
    付瑾言陪着笑了笑，却听着叶林生的话感觉有些刺耳。
    “并非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望向付瑾言，朝她微微一笑，付瑾言见此也朝他笑了笑。这次幸好有何孟在！不然这种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摆脱！
    说完这句话后他按了按付瑾言的手心，付瑾言会意，心里也少了些不自然，神态也缓和轻松了些，朝着叶林生点点头道：“叶先生，抱歉。”
    “你不用说抱歉，这只能证明我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过败给了何先生，我却也输的心服口服。”
    何孟抿了抿嘴：“叶先生谦虚了。”
    对于叶林生的话，何孟心里对他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确定！那句话绝非表面上这般简单。
    叶林生开了车门，朝着付瑾言深深看了一眼，道了句：“再见。”便低头跨入了车内。
    何孟却在他低头的瞬间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不甘，还有嘲讽……
    何孟望着远去的车问道：“你小叔跟他关系很好吗？”
    付瑾言心里一紧：“难道你真怀疑他？”
    “不然我怎么会做这么大的牺牲！不过这位叶先生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付瑾言瞟了一记白眼过去。
    “真的，如若不然，他为何在对与你有关的事情时这么敏感？”
    “敏感什么？”
    “比如我跟你的真实关系。”
    “嗯？”
    “男女朋友关系。”
    “难道他刚刚误会了。”
    “这最好。”
    “为什么？”
    “离他远点，你越安全。”说这句话的时侯他很认真，甚至不自觉的握住了她的双臂。
    付谨言望着他那双眼，所有的感觉仿佛被吸了进去。她慌忙眨了眨眼，“我知道了，会注意的。”不知何时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臂。
    向前走了几步的他又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为了你的安全，你可别在你小叔面前说漏嘴了。”
    面对他的提醒付瑾言嗯了一声，跟上前边走边道：“走！去福仙居！”
    冬日的枯枝道上独留两人的背影，一高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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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满室花香

    付瑾言坐在何孟的车内，望着窗外的风景，快速从眼前划过。
    身旁的何孟在警服外穿上了一件黑色大衣，神情自若的开着车。
    付瑾言感觉这阵子与这个人相处下来，倒觉得这个人也还好，不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了！至少刚刚还很热心肠的帮了自己。
    “你看了我这么久了，有什么感受？”认真开车的他忽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挑眉道。
    付瑾言脸微微一红，脸上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帅帅！”说完后忙转过头望着窗外的街头。
    何孟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轻轻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你喜欢？”
    付瑾言心一跳，“嗯？什么？”喜欢什么？难道他以为她喜欢他？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他接着问道：“玫瑰？”
    付瑾言心下一松，接道：“当然喜欢啦。”
    “嗯。”对方应了一句，便没在说话了。车内又恢复了沉默。
    次日一大早，付瑾言刚进鉴定所就瞧着程茉跟她那小助理文茜一脸激动的跑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开始喋喋不休：
    “主任！你快招了！跟何队长啥时候开始的？”
    “我们简直惊讶到了！”
    “是啊！是啊！主任！想不到何队长不仅会破案子，还这么浪漫！”
    “瞬间感觉他再也不是那种冷冰冰的形象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呐”
    程茉说到这里还撞了一下付瑾言的手臂。
    付瑾言一脸不知所谓，皱着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玫瑰啊！那么几大束啊！”
    “玫瑰？”付瑾言突然想到昨日在车内何孟询问她的话，脚下的步子快了些，待打开办公室的门，便发现她办公室内放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一股香甜气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她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有种小小的欣喜。可瞬间又疑惑了起来，喃喃道：“他送我花干嘛？这么多……”
    “主任！要是有人也送我这么多花，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嫁给他了！”
    “主任，何队长跟你求婚了没？”
    “……”
    好心情不过几秒的付瑾言顿时觉得这些花有些……碍事。
    “你们挑挑，喜欢哪个就抱出去。”
    “真的！”
    “挑吧挑吧！我这里放不下这么多。”
    最后办公室内的玫瑰被整个鉴定所的人洗劫一片。付瑾言只留了一束插在了玻璃瓶中。
    她泡了杯热茶坐在窗边喝了几口，望着桌上那束鲜嫩的花，拿出了衣兜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何孟正整理办公桌上的资料，看到是付瑾言打来的电话，嘴角微微上扬，拿过来坐了下来。
    “有没有被惊喜到？”
    他一大早便跑尽了整条街，挑的。
    付瑾言回忆起刚刚开门的一瞬间，笑道：“何队长实在是豪气十足啊！算是见识到了。”说完后她望着花瓣上残留的水珠，接着道：“谢谢。”
    “算是补偿给你的。”他明朗的嗓音从电话那头飘入她耳中。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点头笑道：“我很喜欢。”
    他正打算回她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开，傅希文喘着粗气，急急道：“何队长，找到杜虎的线索了！”
    何孟猛地一起身，拿上掸在椅子上的衣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冲手机那头的付瑾言道：“有新线索出现，我先挂了。”
    付瑾言心下也一沉，放下手握着的手机，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感受着阳光的轻抚。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突然间有些担心，担心何孟的安危。
    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使得她猛然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强入眼中，有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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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突来危机

    夜色降临的太快，何孟与傅希文正坐在西区福禄巷口的夜宵店里。
    浓浓的烤肉熏味充斥着何孟的嗅觉，他皱着眉头望着对面吃着正欢的傅希文，只瞧他咬了一口老板刚烤好送上来的鱿鱼串，大声称赞道：“这烤串可真不错啊！”
    何孟喝了口啤酒，啧了啧嘴，“你就不怕吃撑了待会儿跑不动？”
    傅希文听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搓了搓发凉的手，低声道：“我这是最称职的潜伏。”说完拿了一串递到何孟面前道：“何队，来一口！挺香的。”
    何孟伸手接过，拿上前凑到鼻头嗅了嗅，张开嘴咬了一口。
    “怎么样？”
    “还行。”
    “我就说嘛！以我这种美食鉴定家所力荐的烤串能不好吃吗？”傅希文在一旁洋洋得意笑道。
    何孟扯了扯嘴角，低头吃了竹签上的最后一块鱿鱼，又喝了口啤酒道：“今天任务要是没完成，我就允许你就来摆烧烤。”
    “何……”
    “但如果完成了，我请你再大吃一顿。”
    傅希文笑道：“得！老套路！”
    何孟的视线重新回到那一区房子中。
    昏黄路灯下的房子泛着一种陈旧腐烂的气息。
    忽而一个他们期盼的人影出现了。
    何孟微微侧头，低声道：“各小组注意，目标已出现。”
    傅希文眯着眼望着远处的那个熟悉的人影，确定道：“对！就是这个人！”
    “我先跟上去，你留下接应汪队。”何孟紧了紧大衣，戴上黑色耳罩，他将下巴稍稍一缩，拉高了脖颈围着的灰白色围巾，半张脸便被遮了起来。然后掏出了袋里的钱包丢到傅希文桌前：“就剩这些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便双手插进口袋，大步朝着前方昏黄的巷口走去。
    傅希文刚起身付了钱，将何孟的钱包翻开一看，喃喃道：“小气！”只见包里就几十块钱，还有些零碎的硬币，不禁觉得他实在……有点穷！
    他所不知道的是，何孟包里的大钞票都在一大早给付瑾言买玫瑰花耍浪漫的时候用完了……
    傅希文没等多久，汪栋便带着人过来了。
    “怎么样？”
    “何队带着小分队跟上去了，他让我在这接应你。”
    “何孟上去多久了？”汪栋望着那方向，喘着气问道。
    “有十五分钟了。”
    汪栋点头道：“咱们现在上去。”
    当他们走到巷口的时候，突然间轰隆一声，前方巷尾爆炸了，巨大的声响使这一代所居住的人纷纷露出惊恐神色，浓浓的黑烟将这一片天空染的更浑浊。
    他们一行人停住了脚步，心里一慌，傅希文吸了吸发胀的鼻子，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汪栋回过神，冷着声音命令道：“让人阻拦群众靠近！我上去看看！”
    傅希文心里不是滋味，声音有些颤抖：“我也去。”
    “你在这里待着，通知局里，加派人手过来！”
    “何队会怎样？”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汪栋坚定的说完并大步的跑上前去。
    待在家里煮着泡面的付瑾言忽而感觉屋内玻璃隐隐晃动，心里腾升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种猜测使得她心里越发恐慌，她忙关了火，出了厨房，找到客厅的手机，拨了何孟的号。
    连着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
    付瑾言抿了抿嘴，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
    电话通了，付瑾言急忙唤道：“傅警官！你们……”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听到对方颤抖的略微有些哭腔的声音传来：“何队正在在医院抢救。”
    “怎……怎么回事？”付瑾言心头一紧，鼻子一酸。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没上去，那……那里……就爆炸了。”
    “哪个医院，我这就过来。”付瑾言拿上外套，一脸焦急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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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暴风前骤

    晕黄的灯光下，何孟紧跟着前方的身影，追踪到巷尾的时候，便见杜虎推开了一扇木门，何孟背贴着身后的红砖墙，脚下的水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待到杜虎关门进去后，何孟才慢慢靠近那扇木门，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心口隐隐作痛，心里除了震撼还有满满的疑惑，可这一切还来不及等他思考，杜虎便忽而脸色一变，转过身瞪大了双眼望着大木门的方向，张开了嘴还未等他说出一个字，噗嗤一声，随着何孟推门声同时响起。冰冷的血雾笼罩在何孟的面孔上，那个人早已经不见踪影，杜虎跟一只卸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了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抽搐着，瞪着眼望着他，嘴长了又合，合了又张。
    何孟的双腿此刻如同定住了一般，他的脑子里除了从杜虎脖子动脉喷出的血，还有刚刚那人临走前对他那一抹笑意。
    他想了那么多种可能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杜虎的上线竟然是他心底最尊敬的人！
    待他回过神时，杜虎已经停止了挣扎，他望了一眼敞开的后门，正准备大步迈上前追赶时，突然间一股红色的热浪扑面而来……
    轰隆一声，腾腾的火焰露着狰狞的面孔，张开了血盆大口朝他冲了过去！
    如墨的夜色里，炸出了一朵嗜血的花。
    巷子另一边，两个人影相立而望。巷子里的旧路灯，闪着昏黄不稳定的光，呲啦呲啦作响。
    “真的是你？为什么？”汪栋一脸失望与疑惑。
    “一切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对方朝他一笑，眼神中却夹有着一丝怨恨。
    “何孟呢？你把他怎么了？”
    对方望着前方熊熊烈火燃烧着，喃喃道：“他会没事的！”
    “难道当年真的还有遗留的人？”
    汪栋的话一说完，对方眼中满是警惕！朝着他上前了几步，亮出了藏与腰间的水果刀。
    汪栋掏出了枪，望着他，声音干涩：“田穹是你害的？”
    对方脸色却显得凝重，忽然间整个五官都开始变得扭曲，精神状态仿佛如一个疯子，他瞪着汪栋咆哮道：“他只是个意外！可是也该死！还有你！你也该死！你们都该死！”话一说完他便冲着汪栋冲了过来。
    汪栋未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近身，冰冷的刀片已经贴在他脖子上，他还来不及说话，温热的血水已经从脖间动脉喷射出来。
    他怎么忘了防备？当年他可是他们里面，格斗术最好的，就连毙命的招数也数割喉。
    汪栋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望着那个身影慢慢的越走越远！
    他心里在后悔！有很多事情他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何孟已经从急救室出来推进了重症监控室。傅希文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躺着的人，听着仪器滴滴的响声，叹了一口气，双手合掌朝着头顶作揖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何孟是个好人啊！菩萨保佑！”
    忽然袋子里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接听了。
    “希文，汪队找到了！”
    “在哪？”
    “已经咽气了！被割喉……”
    傅希文垂下了双手，背靠着身后的白墙缓缓的滑坐在地，他当时应该跟上去的！就算他不让！他也应该跟上去的！为什么没有跟上去？！他双手握拳狠狠的捶向自己的头……
    “孟叔！”
    田玥和田母一听到消息便忙赶过来了，田玥一听到消息便一直流泪个不停，现在眼睛已经肿成跟核桃一样大。
    她趴在玻璃窗外望着里面那个在她心尖上的人，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先安静下来，何队需要安静！”傅希文起身忙拉着她胳膊劝阻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田母还算冷静，擦了擦眼询问道。
    “有些事我不方便透露，医生说只要过了今晚，就会没事了！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外面也有警察，你们不用担心，先回去吧！”
    田母看了重症室内何孟一眼，点点头。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孟叔。”
    “现在这个时候，你们都需要远离何队。这段时间你们也需要小心点。”
    他心里有预感，那隐藏了那么久的大风暴就要来了！
    “是不是找出凶手了？”田母忙问道：“是谁？”
    傅希文摇头，又道：“请您理解。”
    他现在能帮何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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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疑惑再起

    付瑾言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赶去。
    这晚的街道显得安静很多，她的心却一刻也平静不下来，“师傅，您再快一点。”
    司机应了声，加快了车速。
    车刚停到医院门口，瑾言付了钱，忙下了车，关上车门，朝着医院大门跑去。
    跑到大门口之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刺鼻的消毒液味道一股一股的随着呼吸而充斥着付瑾言的嗅觉，冬日的寒风吹动着她黑色的发丝，她凝眉望着同样停住脚步的那个人，声音干涩：“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叶林生的那一刹那，付瑾言的心在颤抖，耳朵似乎出现了幻听：是他，他是幕后主使，何孟出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叶林生摸了摸自己刚刚包扎的额头，上面还隐隐透着血色，望着对方应赶的急而风尘仆仆的模样，忽而间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呢？”说完后他收回视线，便迈开了脚步准备离开。
    付瑾言心头疑惑不已，刚刚还没多注意，到此刻发现他包扎的头，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模样，竟也生出了一丝不忍，询问道：“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叶林生停止了脚步，回过头望向她：“我没事，你快去看他吧。”
    付瑾言听后，心底的疑惑又起来了，瞪大了双眼望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叶林生微微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眼神有轻微的闪躲，轻声一笑道：“只不过在这里看到了警察而已，又听到了一些传闻，加上这么晚了还在医院看到你，便猜了猜，没想还猜到了？”
    付瑾言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袖，她不相信他这样的解释，他脸上的伤肯定跟何孟他们今晚的行动有关系。可是这一切需要证据，仅凭她的猜测是绝对不行的，而且现在何孟……她回过神，正准备询问服务台，便看到了方砚和刘芸提着袋子从门口进来，对方也看到了他。
    “付法医。”方砚现在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付瑾言了，这段时间他与他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内心也坦然了很多。刘芸虽跟付瑾言只见过几面，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何孟怎么样？”看到他们，她游走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迈着步子朝着他们走上前去。
    “还在重症病房。”方砚说完后又晃来晃手中的袋子：“刚给他们买了些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不用了，我没胃口。”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电梯。
    付瑾言望着电梯里显示屏的数字一个一个跳动，直到第九楼，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重症区这些个字映入眼中，心头的紧张与担忧再次袭来。
    出了电梯，走到Z号重症室就看到傅希文抱着头弯腰坐在走廊的黑色椅子上。
    刘芸将手里提着的食物以此分给看守在走廊的刑警。“大家赶紧来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
    这几个人听了她的话，感觉肚子也实在有些饿了，上前领了饭，道了声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文哥，吃点东西吧。”方砚走到傅希文身边，将装了食物的袋子递过去，傅希文抬头，挺直了腰伸手接过，转过头便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前，凝视着里面的付瑾言。
    “来啦。”
    “嗯，情况如何？”
    傅希文深吸了一口气，“医生说他身上有大面积的烧伤，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幸运了，等过了今晚，没有异常便算闯祸了这一关。”
    付瑾言听后哽咽了起来，烧伤，那有多疼？她双手按在玻璃上，呼出的热气将玻璃上铺上了水雾，然后她又擦掉，再有，再擦，不断重复……
    直到傅希文说：“汪警官牺牲了……”
    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吸了吸发胀的鼻子。
    “怎么死的？”
    “被割喉。”
    付瑾言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仔细检查汪警官的伤口，看看是不是……”
    付瑾言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过去。”
    他心底的那份疑惑与对谜底的渴望，付瑾言很明白。
    “我让小砚跟你一起去，这段时间你也需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当付瑾言走了两步之时忽而转过身说道：“傅希文，有个人你需要去查一下。”
    “谁”傅希文抬头疑惑的问道。
    “叶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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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突发事件

    亮目的灯光下，付瑾言戴着皮胶白手套的左手正托着汪栋尸体的下巴，右手在他脖颈部那条唯一的切口处隔空描摹，望着这个伤口，这个致命伤口，她在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田穹的割喉伤口，两者无论是力度还是切口的方向，都极为稳合。
    如此一来，可以判断田穹与汪栋的死为同一人所为！且为同一把利器！这个结论与傅希文的猜想相同。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
    付瑾言将汪栋的尸体重新冷藏好后，便将白胶手套拔下，丢到一旁的篓子里，换下了外袍也一并丢了进去，转身，拉开了解剖室的门，走了出去，门一关上，方砚便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眉头紧皱，脸色有些焦急地询问了：“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付瑾言望着他点了点头，越过他，望着他身后窗户外正在复苏的黎明光茫，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谁？”方砚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你知道吗？”
    付瑾言摇摇头，“这事儿还得问你们何队……”她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何孟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危险期没有？有没有从重症室出来？这个案子……还需要他来解答的，所以，他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方砚听到付瑾言提起何孟，心头也是一阵的苦闷与担忧，垂下头，闷闷的问道：“付法医，你有没有后悔过？”
    付瑾言转过头望向他，有些许疑惑：“后悔什么？”
    方砚抬头，脸色闪过一丝好奇般的神色继续问道：“后悔没有早一点对何队长说出心底的想法。”
    “什么想法？”
    方砚望着她摇摇头道：“行动那一天清早，是我陪何队长给你买的玫瑰……”
    付瑾言听后，耳朵顿时嗡嗡作响，不一会儿便感觉头脑发热，还口干舌燥，面色通红，却还勉强着控制着语气：“不就是几束玫瑰而已，能说明什么？”
    “可是，我听说，这是何队长第一次给女生送花，还是送玫瑰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付瑾言走到窗边推开了半掩的玻璃窗，晨风透着冬日的刺骨冰寒将她体内的燥热吹得一干二净。
    远山处的薄雾里有淡淡朦胧的晨光正慢慢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她很清楚，她的心里是担心何孟的。
    只是，她觉得这种担心并不能叫做爱情。
    这是同伴之间的相互扶持，就像现在何孟需要她的帮助一样，因为彼此的需要才会让对方在各自的心目中变得重要。
    所以，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懂爱情。
    因此，她不懂爱情里的察言观色，不懂一个在别人眼中冷漠的男人愿意花上一个早晨三个小时的时间，穿越大街小巷只为收集她所喜欢的玫瑰花送给她满室的温馨浪漫。
    “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方砚缺了一根筋继续追问。
    感受你个鬼啊！刚刚还一副苦瓜脸！现在就开始拐着弯来算计她啦？！平日里口口声声嚷着何队长这也好！那也好！现在倒在背地里拿他来打趣她了？！真是没义气！
    付瑾言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忙掏出了手机转移了话题：“咱先不说这个了！我先给傅希文打个电话问问何孟的情况。”
    她划开了手机屏幕，还未翻出傅希文的号，傅希文就打电话过来了。
    付瑾言按了接听，对方的语气带着丝丝的欣喜：“何队醒了。”
    付瑾言嘴角露出了笑意，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扑通一声跌落了湖里，激起了高矮不同的水浪，一点一滴敲打着胸口那颗砰砰跳动的心。“太好了！”数不清的激动与喜悦，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她声音的颤抖。
    站在一旁的方砚同样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心里也激动万分。
    付瑾言迈动了脚下的步子，边说边道：“我现在就过去，而且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与你所想的一致。”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方砚的惊呼声：“什么人！”
    付瑾言还未转过身，便有人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下一秒鼻子与嘴鼻被人用沾了乙醚的手巾捂住，她挣扎了一会儿，便感觉全身提不起劲，手中握着的手机随着她指尖一点点松开顿时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空落落的楼梯间内传着一声又一声手机里的呼喊：“付法医！付瑾言！喂！喂！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出了什么事？”
    何孟听到异样，望着傅希文皱着眉，声音粗糙：“怎么了？”他现在头上还被纱布包裹着，每说一个字都会牵扯着脸上的肌肉，隐隐作痛。
    傅希文一脸凝重，“刚才我还听到了方砚在喊“什么人”突然间就没了声音。”
    这个时候电话那边嘟嘟几声挂断了，傅希文再打过去已经提示关机。
    “我现在就去鉴定所！”
    “去查查叶林生最近的动向。”
    “好，我会安排人去查，你好好休息。放心吧，付瑾言会没事的。”话落音，傅希文便已经出了病房门。
    何孟望着天花板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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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逃脱囚房

    傅希文刚从鉴定所出来，调了监控，便发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影。这人还打伤了鉴定所的几个看护人。但是却没有这个人的正脸，他吩咐了刘芸查从鉴定所出来，所有断路的监控。接着便自己驱车来到了资料上显示的叶林生的住宅。
    他按了门铃，没等多久，便看到叶林生亲自给他开了门。
    傅希文望着对方同样在端详自己的眼睛问道：“请问是叶林生先生吗？”
    “我是，这位警官，请问您有什么事？”叶林生微微一笑，但却笑的很牵强。
    “付瑾言你认识吧？她失踪了，我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的。”
    “什么？瑾言失踪了？”叶林生的情绪有些激动，“是谁做的？”
    傅希文观察着他头部的伤，回答道：“在她失踪前二十四小时里，所有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我们都需要进行盘查，所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
    “是谁做的？”叶林生依旧重复的问道。
    “经过调查，我们觉得应该是绑架。”
    叶林生转过身，拿上了屋内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说：“我跟你去警局。”
    两人下楼坐电梯的时候，傅希文问道：“叶先生，额头怎么了？”
    叶林生抬手摸到额头的伤口处，低眉一笑：“昨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床头柜上了，破了个口子。”
    叮咚一声，傅希文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电梯来了，我们进去吧。”
    
    付瑾言醒来的时候，后颈部还一阵酸痛，她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和方砚一同被绑在一个灰白砖房内，屋子里比较凌乱，堆满了红砖块，右边的屋檐还缺了一个大角，将屋外的冷风一阵一阵的送了进来，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个颤。
    她看着方砚还耷拉着头，还没醒。她对比了一下自己与方砚之间的距离，还好不算太远。又因自己被绑在桌腿，害怕自己动作太大会拉着桌子响，她小心翼翼的将双腿伸直了，尝试着去踢方砚的脚。好不容易够着了，踢动了两下，可方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几声乒叮乓铛的声音，还有男人喘气的声音隐隐传来，付瑾言心里一惊，忙收回了脚，保持着刚刚醒来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付瑾言听到了缓慢又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闻到了一股酒气味。砰地一声，那人似乎在她不远处坐下了，嘴里喃喃着她没听明白的一些话，什么：我错了，我有罪。但此时，付瑾言也不敢睁开眼来。
    没过多久，待她听到呼噜声之后，才睁开眼，便瞥见她侧面的墙边，瘫躺着一个胡子拉碴，一身脏脏兮兮的男人，正蜷缩在墙角，还不时的哆嗦着。
    付瑾言待着没动，直到看到对方已经慢慢稳定下来，进入到睡眠当中了，她才动了动自己发麻的腿，而正巧这个时候，方砚也醒过来了。
    付瑾言见对方满脸惊恐，张开了嘴正要说话询问她，她忙摇了摇头，朝着他使了个眼色，方砚会意忙闭上了嘴。
    付瑾言朝着地上躺着的酒鬼看了一眼，然后示意着方砚两人一起挣脱绳子，方砚的力气比付瑾言大很多，加上他的身后刚好是个台阶，他使劲将手上的绳子与台阶阶沿摩擦，没过多久手上的捆绑的绳子便已经松开了。
    他快速的解开脚上被绑着的绳子，然后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付瑾言身边，帮她解开了绳子。
    付瑾言手腕早已经被勒得发紫发青了。她警惕的望了一眼地上的酒鬼，与方砚两人悄悄的走到门口，伸手缓缓的来开了大门。突然间门拉开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地上躺着人突然间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了正在准备逃跑的两个人。
    方砚忙将门一把拉开，拿着窗台上推着的碎砖石，朝着对方砸去。砸完后，忙拉着付瑾言的手，喊道：“快走！”
    两人慌慌张张的从砖厂跑出来。突然间发现这个地方偏僻的很，两人意见一致的朝着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上快速的跑去。
    两人刚刚踏过灌木丛，跨过栏杆，冲上公路上之时，忽然间一声刺耳的车鸣，砰地一声，突然间付瑾言眼中的所有景物一瞬间放慢了脚步，只有心脏跳动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感觉一次比一次的疼，疼到感到阵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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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隐瞒真相（一）

    晚间，何孟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刚好见到护士来换吊水。他眯着眼望着她，对方朝他亲和一笑：“何队长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何孟轻轻叹了口气，头上的绷带还围得严严实实，他不方便动身子，张了张嘴道了句：“谢谢。好多了。”
    “那就好，有什么事你就按下枕边的铃。”护士好心提醒后，又调整了一下吊水的滴落速度，这才转身出了病房。
    何孟醒来整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嘴里除了叹息感觉自己现在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直到傅希文进来。他眼中才闪过一丝其他。
    “如何？”
    傅希文拉着一张椅子坐到他床边，摇摇头道：“找不到关于与叶林生有关的证据。但不排除他有无雇佣间接实施对付瑾言的绑架。而且，感觉不是一般的绑架，对方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钱，不然已经快过去两天了绑匪无任何消息传来。”
    “叶林生并不简单。”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一有动静就会报告上来。”
    “嗯！”
    傅希文看着他满身裹着的绷带，抿了抿嘴：“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追捕杜虎那一晚，是怎么爆炸的？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何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没……没有。”
    傅希文心里有些失落！“真的没有看到吗？”那一带几乎没有监控，且因为爆炸场面很混乱，他在汪栋的死亡现场并未发现其他。
    “爆炸原因或许是因为杜虎的事先布置呢？”
    “汪队……在爆炸那晚……遇害了……。”
    “什么？！”
    “你昨天刚醒来的时候，我看你状态也不是很好，便没有跟你提起。”
    何孟抿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有着满满的愤懑！他没有说出看到的那个人，是他说不出口，可是，那人为什么连汪栋也杀害了？难道……当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付瑾言出事的那晚，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刚好告诉了我关于汪队的尸检结果，无论是刀法还是切口习惯都与田队长遇害的时候一模一样。”
    何孟听后，牙齿咬的哧哧作响，整个人身体都在抽搐，傅希文被吓到了，连忙起身按着他未裹住的身体位置，担心又慌张：“何队！你怎么了？”
    对方却身体僵硬的抖起更加厉害了。
    “医生！医生！”他慌忙大喊起来……
    因为情况突发，导致何孟再一次被送进急救室。
    傅希文在急救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没一会儿，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刘芸打过来的，他按了接听。
    “查出来了没有？”
    “傅警官，查出来了，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你等会儿接收一下！”
    “好。”
    “还有！西区那边的分警区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有了付法医跟小砚的消息。”
    “在哪？”
    “说是出了车祸，在西区的金河医院。”
    “好！你先通知那边把她们两人保护好。我等会就到！”
    付瑾言跟方砚已经找到了，这让他松了口气！但车祸又让他提心吊胆起来！
    这边何孟还没从急诊室出来，傅希文急得在急诊室门口团团转。
    最后，他坐回了长椅上，还是决定等何孟出来了她再赶去西区金河医院，连着两天没休息的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掏出手机打开了刘芸发来的疑犯图片，一看就觉得图片里的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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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隐瞒真相（二）

    何孟从急诊室出来后，傅希文了解了并无大碍后便驱车赶往西区金河医院。
    付瑾言因为突然的车祸除了擦伤外，还撞断了右小腿骨，经过手术后，已经推进了VIP病房。相比而言，方砚要严重的很多，傅希文到的时候，方砚还在重症室还没度过危险期。
    但，即便是如此，傅希文也在病房门口自言自语道：人找到了就好。不会有事的，那小子一向福大命大！
    次日清晨，付瑾言是在睡梦中闻着消毒水味道醒来的，入目的白墙与蓝色的窗帘，让她心里稍稍放松了。正准备起身，动了动身子就感觉自己的右腿的小腿上打上了石膏并微微吊起！身上也传来隐隐疼痛感！回忆起她们冲上高速公路上后，那一声尖锐得震得她如今想想耳朵似乎发麻的车鸣，她们这是被救了吗？可她摆动头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方砚的身影，这使得刚醒来的她开始担忧起来，付瑾言正准备呼喊，病房门就被打开了！见到傅希文进来，付瑾言内心是喜悦的！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幸好幸好！”
    随后又想起方砚，忙急急问道：“方砚如何了？”
    傅希文走上前，揉了揉发胀的眼角，双眼通红，充满血丝：“守了他一晚上，刚刚度过危险期。”
    “这么严重？”付瑾言惊呼不已，身子不禁想起来：“我去看看他！”
    傅希文忙上前拦住了她：“你还是顾着自己吧，他那有刘芸照顾着。”
    “那就好！那就好！”付瑾言看了看自己还吊着的右腿，这也是，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等过些天能下床了再去看看好了。
    “绑架你们的人，我们已经查出了线索。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傅希文将手机里的照片亮给她看。
    付瑾言看过后，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又想起什么说道：“我感觉那人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问题！而且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和方砚并不认识他，他那么大张旗鼓的来检定所来绑架我们二人是何用意？”
    “这个人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傅希文也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在哪里看过？是正面见过吗？还是从图片上资料上看过？”付瑾言也凝眉帮着分析起来。
    “好像……是在……是……何队办公室！对！何队办公室！”
    “何孟的办公室？”
    “我记起来了，那人出现在从老教授家中搜来的那张合影当中！”
    “老教授？！那这个人……就是案子的最后凶手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再加上田队与汪队的死亡原因！这个人肯定就是！”
    “那你赶紧把这个推断告诉何孟！他找了那么多年的答案，这下终于有了结果！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付瑾言想着何孟若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定然会笑得很开心！他盼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才寻到的结果！甚至若没有这些案子，她也不会卷进来！不会经历这些，而现在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她也可以开始重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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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所谓真相

    砖厂已经被警察包围，待到闯入的时候，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悠扬的音乐声里，叶林生正坐在一旁的餐桌椅上，拿着白色的纸巾来回仔细地擦拭着高脚杯杯口，他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岁的长者，正一口一口的喝着红酒，眼中有着些慌乱与愤怒。
    叶林生擦完了杯子后，才拿起红酒瓶倒了一点，握着酒杯在手，晃动了下，里头的酱红色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留下浅浅的红，他凑上杯口闻了闻，“好酒。”随后又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这次，何叔有些太鲁莽了。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这样不好。”
    “三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看到我自己的儿子我会那么慌？”对方说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叶林生抬头望着他，将桌边的一盒药推了过去，“这个是医生新开的药，你睡前吃上几片，睡睡就没事了。”
    “好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对方忙伸手拿过，后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叶林生看着他忽而笑了起来，又道：“你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好！很好！”对方应喝醉了酒，语言有些重复。
    “但有一个人你不能动！”他说完起身拍了拍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的男人。倾身在他耳边说道：“付瑾言，不是你可以动的人。”说完后，他手中的酒杯往墙上一砸。
    “三哥！”忽而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前，在他身边一米远处停下：“付小姐有消息了。”
    “在哪？”叶林生拿过那人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红酒液体。
    “西区金河医院。”
    听到医院这个词，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后又恢复正常，仔仔细细的擦完手后，将手巾丢回餐桌上，望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中年男人。嘲讽的笑道：“你说，让他把自己的儿子也杀了如何？”
    “何叔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了，但对他儿子，他似乎下不去手。”那人回答道。
    “王影，跟着我你后悔过吗？”叶林生忽而抬头望向他。
    “不后悔！”叫王影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挺直了腰杆，摇头道：“当年若非叶叔叔救了我母亲，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而他的仇，我是一定要帮着报的。”
    叶林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与当年案件有关的人都已经去了，现在我只想跟一个人玩一个游戏罢了，叫：‘父子亲情’！”
    “最近警察在监视你。”王影提醒道。
    叶林生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已经躺在病床上的人还不忘叫人把我看紧了。你将何叔藏好。”
    “你要杀他吗？”王影询问道。
    “我并非喜欢杀人，他？留与不留就看他儿子的表现了。”叶林生嗤笑一声后，便朝着门口走去，等到他出了餐厅大门后，王影才带着何磊从餐厅后门而出。
    跟着叶林生的人并未发现这个餐厅里所发生的事情，叶林生刚出来的时候，就在路口遇到了前去医院看付瑾言的付方井。
    付方井将付瑾言发生的事情与他一说，他便说与他一同前去看看她。
    如此一来，在顺水推舟的情况下，与付方井一同前去反而能够让警方消除一部分的猜忌。
    上了付方井的车后，经过花店时，叶林生下车买了大束睡莲。
    付瑾言刚刚在护士的帮忙下抓了抓发痒的背，她出事的这些天，警方通知了他小叔，也幸好小叔没有跟家里人说，不然她这个样子，定然会被家里人取笑了去。帮着别人抓人，自己却被人给抓了。
    就在付瑾言心里在懊恼纠结的时候。付方井推开了病房门。
    “瑾言，怎么样怎么样了？”
    看到是付小叔，付瑾言嘴一瘪，道：“哎呀！我都躺在这里两天了，你怎么才来？！”
    “你还说，我不是瞒着你嫂子嘛！一直都抽不开身来。”
    “得了！你多得是借口！”
    但即便如此，付瑾言还是很开心。
    付方井又挑了挑眉，往侧后退的一步，道：“你看这是谁？”
    当付瑾言看到叶林生那张脸时，她的心咯噔一下，竟然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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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慌难平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漠与尴尬。付瑾言如今望着叶林生的面孔，心里徒生出的慌意也越来越多，心里还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着：会不会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接近她小叔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虽然他现在并未伤害过她，可是付瑾言的心里却是再也没办法将他变成以前刚认识的那个模样了。那时的冷淡严肃总也好过现在这种对他深深的疑惑！
    付方井并不知道付瑾言心中所想，甚至他还觉得自己的侄女有些失礼，便拉下脸微微严肃的呵斥道：“瑾言！怎么回事？林生好心过来看你，你怎么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出来！你的礼貌去哪了？！”
    “我……”付瑾言此刻张了张嘴，可话语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反而是一旁的叶林生，似一脸无畏无感般的将手里的花束整理了些立着摆放在靠墙的桌上。然后才笑着看向付瑾言说道：“不知道付小姐对我的偏见是从何而来？”
    付瑾言的心再次咯哒一下，她注意到刚刚他叫她付小姐！而不是瑾言！这个人他一切都看透了自己，他在生气！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够惹怒他！不然小叔会很危险的！万一……她不敢再多想！看着他，她的心里瑟瑟发抖慌了起来。现在躺在医院的她什么也无法保护自己！
    “我……我并没有。”
    对方却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委屈之色，与刚刚的神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为何瑾言却一再的逃避我？难道不能成为夫妻便连朋友也没法做了吗？”
    “不……不是。”她现在还不能激怒他！不能激怒！不能的！
    付方井一直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现在这种情况他想定是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因为瑾言的性子他是清楚的！这孩子爱憎分明，在她的眼中不知为何他刚刚看到了恐慌！可叶林生的为人他在这几年与他的交往当中也知道一些，虽然他说话是冷冷清清的，可待人处事还是挺和善的！这两人怎么如今处成了这个样子？他得抽个时间好好问问瑾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主意打好后，他微笑着转过身，拍了拍叶林生的肩膀，道：“林生，我妹妹出了车祸心里肯定也不悦！你便多多体谅体谅她，等她身子好些了你们在好好谈谈！如何？”
    “没关系，我会等她想明白的。”说完后叶林生便道还有事情要处理，道了再见后，他然后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付方井便坐到了付瑾言的床边，打量了她一下，便发现她脸上早已大汗淋漓！嘴唇发白，他有些担心的询问道：“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付方井摇摇头，眼眶红了，声音沙哑道：“小叔！你离叶林生远点吧！我怕！”
    付方井对于她这一句突如其来不知所谓的话感到无法理解。“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小叔！”付瑾言心里突然急了起来，虽然早就想过自己的小叔不会轻易相信叶林生不是好人！可如今真的这么一说出来却也感觉阻力不小！她小叔终究是不会轻易相信她刚刚的劝阻的！
    一时之间她望着付方井眼中的探究，竟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而她却不知，病房外的一个身影，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僵了僵，不多时，那个身影便已经慢慢消失在明亮的走廊……
    于叶林生而言，这场游戏还只进行到一半，后面的还长着呢！也会更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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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猜测未定（一）

    傅希文在第二天就将付瑾言和方砚转移到了何孟所在的医院，以备方便警方同时保护，如此一来对案件的讨论也更加方便。只是付瑾言没有料到，她与方砚两人的病房安排在了一起，方砚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付瑾言瞧着他还能对着她发笑，她就知道这小子定是没事了！而何孟的病房跟他们两人仅一墙之隔。
    转院后，她没有见过何孟，但对何孟最近的身体恢复状况也从护士那里询问了些，说他恢复的很好，但还是需要在病床上躺着，以及需要大量的休息时间。只是她这样整日躺着床上也有些寝食难安！她还是有些担心他。冬至这一天，暖阳普照大地，程茉提着熬煮了两个小时的骨头汤，拿着杜虎的尸检资料来到了付瑾言的病房。
    程茉一进门看到付瑾言吊着腿姿势别扭的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那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全然不知道她开了门进来。按照平时，她早就已经开始笑了，可是这一刻，她却只能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待在鉴定所忙碌的这些天，她的心情每日几乎都很低沉，甚至也有些害怕与惶恐。在知道付瑾言与方砚两人突然间的被疑犯抓去，她就已经知道，她的周围一样也没了安全。
    她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也没踏进一步，只是望着付瑾言发起呆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敲门？”付瑾言感觉似有一阵阵凉风袭来，不由的皱起了眉，她这病房里开着空调的，怎么突然之间会有冷风？一抬头，就看到程茉那一张木木的脸。
    “刚来的，也有一会儿了！主任，你看的什么书呢？这么入神？”听到付瑾言的声音，程茉回过神，转身关上门，这才往里走了进来，“方砚怎么没在？”
    付瑾言将手中的书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稍微活动了下肩膀回答道：“刚刚护士推他去做检查了。”
    “是这样啊！我熬了些骨头汤，和了冬瓜炖了，拿来给你们两人补补。”她一边说着，一边提到一旁的柜子上放下，正准备将那份报告放一边，便被付瑾言喊住了：“杜虎的？拿给我看看。”
    程茉应了声，拿上递到她手里，“我做了初步的检查，杜虎虽然死亡原因是被割喉使动脉血管破裂流血过多而亡，但他本身有肾功能障碍，还患有胃癌，且大概在五年前就被割了一个肾……”
    付瑾言没回话。只是接过手翻看了一遍，然后点头道：“确实，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对方不杀他，他也活不过多久了！”可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心急呢？她对这一点有些疑惑。后又问道：“你将报告给傅希文跟何孟看过没有？”
    “看了！他们让我拿来给你看看，说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程茉点头回答道。
    付瑾言脸上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在他们眼中她也是能够推理的人了？可她还是决定将心里的想法与他们说上一说，如今，怕是什么都要来猜测一遍了。
    她忙伸着食指指着角落里的那张轮椅道：“你把它推过来，再扶我起来，我去隔壁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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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猜测未定（二）

    付瑾言在程茉的帮助下被推进了何孟的病房，病房里何孟与傅希文似乎就是在等她，对于她的进来并未表现很吃惊。
    何孟头上的纱布还缠着，但脸色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气色好了很多，但因付瑾言是在他事后第一次见他，这一眼看上去，对方的脸色在她看来是惨白虚弱的，这样的何孟，她从未见到过。
    对方早已经被傅希文扶起靠坐在身后的竖起来的枕头上。看到她进来，他冲她点头一笑，这一笑笑得扯动了额头的伤口，瞬间笑容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因疼痛而皱起的脸。
    傅希文咧嘴一笑的解释道：“何队瞧着你来了，心里高兴，一激动没控制住，扯着伤口了。”
    程茉闷笑了一声，俯下身在付瑾言的耳边低语调侃道：“主任，何队对你是一片热心啊！”按说在平日程茉定是不敢这般调侃的，但现在她还是能够在付瑾言发怒之前逃跑的。
    可是这一次，她未听到付瑾言对她的呵斥声，但却看到付瑾言的两腮露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害羞了！对于自己的这一个猜测，程茉心里又开始偷笑起来。
    “你……你好点没？”她看向何孟询问了一句，可望着他的脸色，她心里也猜测到了他的情况。
    “没事了，你呢？”何孟轻咳了一声，望着她询问道。
    “我还好。”付瑾言突然感觉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别扭起来了？！弄得她心跳的厉害，都感觉不太正常了。想着自己是来讲述案件分析观点的，便询问道：“我们不是要讨论案情吗？”
    “嗯。”何孟应了声，又抬头望向她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根据尸检报告，杜虎已是癌症晚期，按常理来说，并不能或太久了，而对方却提前结束了他的生命，这一点是否存在原因？”
    “当然有原因。”何孟点点头，“原因只有一个：杀人灭口。”
    对于何孟的果断判断得出的结论，付瑾言与傅希文没回话。
    傅希文脑子里还想着那张照片里的嫌疑人，在何孟醒来后他询问了他，何孟最后沉着一张脸告诉了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嫌疑人是他父亲，失踪了多年的卧底刑警——何磊。
    当时他忽然有些心疼何孟，这个外表如钢铁般强硬的男人，在那一个流露出了一丝疲惫。可现在他能够一颜不变的来认真推理，他才觉得自己是过于担忧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何孟还是何孟！
    “那人有线索了吗？”付瑾言挑眉询问道。
    “并没有！”
    “有！”
    何孟与傅希文两人同时回答但答案却是相反的。这让付瑾言疑惑了起来。
    “没事。”何孟给了傅希文一个安慰的眼神，似乎再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那个杀了杜虎，引发爆炸，绑架你跟方砚的人，那个杀害了我师父，杀害了汪队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叫何磊，是当年的卧底警察。可他究竟为何这么做，我一时也得不到答案。”他用平淡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述说，却将付瑾言的胸口连戳了好几个洞，甚至有些隐隐发疼。他怎么能够这般冷静的说出来？不带一丝情绪？这一刻他的心底究竟又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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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无聊日子

    这些天付瑾言躺在病床上过着猪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方砚来陪她说说话外，他们俩个病号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却只听着何孟的病房里老有人进进出出的，这让她跟方砚两人是赤裸裸的羡慕不已。
    “你吃梨不？”付瑾言望了一眼着靠坐着睁着眼望着对面白色墙壁发呆的方砚问道。
    话说完她已经拎起了水果刀，手法娴熟的开始削皮了。方砚听到她向他问话，回过头看着她削皮时的快速度，不禁有些佩服：“你削皮削的真好！”
    “可不，我这手法不知道练了多少回了，都习惯了！不过一拿刀就总有种想切东西的欲望。”付瑾言笑嘻嘻的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冲方砚解释起来，可却没瞧见对方脸色微微露出的异样。
    随后，便听到他弱弱的生音传来：“其实……我不喜欢吃削了皮的梨。”
    “这样啊！那我等会把两个都吃了！诺！这里还有个没削的，是干净的，我拜托护士洗干净了的！给你！接着！”
    一个抛物线，方砚稳稳的接在了手里，凑上鼻尖问了问，然后才咬了一口，满口的甜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付瑾言拿着纸巾擦了擦水果刀，放回原处，这才重新擦了擦手，拿起了削好了的梨，吃起来。
    不多时，便吃完了一个，接着便开啃第二个，啃到一半有点饱了，她停了下来，跟着斯斯文文才啃到一半梨的方砚聊起天来。
    “你说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没有吧！”
    “那为什么都没人来看咱俩？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太忙了吗？”
    “也许是吧！”
    “你累不累？”
    “我还好。”
    “我觉得再躺下去我要发霉了！而且主要是我腿痒死了！”
    “……”
    方砚沉默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不回话又不好，又说道：“估计是伤口长肉吧！一般都会发痒。”
    “我想也是！唉……我又困了！我先睡睡！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啊！”付瑾言打了个哈欠，窗外阳光明媚，她躺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方砚无聊的又看起了对面的白墙。他心想：什么时候外面的人才不会关着他俩了？
    何孟的病房内，傅希文立在病床边，“已经加派了人手！查病房的医护人员都已经固定好了，不会出现鱼目混珠的现象的。”
    何孟点点头，一脸严肃：“不能松懈！”此刻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身上也没有绑着绷布了，整个人似乎恢复健康了一般。
    “负责你的主治医生我也安排了人保护。”
    “嗯！”他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抿了抿嘴问道：“她……们俩最近如何？”
    傅希文知道他问的是付瑾言这些天的情况，但他却故意装起傻来：“方砚那小子你别瞧着平日里柔柔弱弱，怕这怕那跟个小姑娘似的，可是着身体还是强壮的，医生也说他恢复的快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底子好的关系……”
    他边说边瞧着何孟的脸色，却没想到说到最后他嘴里没词了对方还保持着一脸平淡。
    只听他落音了，这才抬眼望了他一眼接着问道：“瑾言呢？”
    瑾言？！何队！什么时候你们已经是可以叫人不带姓了？还喊得这么温柔！
    “瑾言这些天的状态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跟方砚聊两句，然后发发呆就没其他了！”
    “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
    “这倒挺符合她的性子！”
    看着对方这些天里第一个微笑绽放在嘴角，傅希文心里叹了口气：得了！这下何队是真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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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多个伴陪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黑色的身影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挪动着，紧闭的房门在咔哧声中被打开，刺眼的灯光重新拉开了那人的眼。
    站在门口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他不停地眨着眼望着对方，嘴里唤道：“林生。”
    叶林生伸手拍了下屋内灯开关，屋子瞬间变得敞亮起来，他垂着头，摇摇头：“何叔，你说怎么办呢？你儿子有些不顾你的生死呢！”
    “我儿子？！我有儿子吗？”何磊听后皱着眉，似自言自语道。
    叶林生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何磊的肩膀，“对啊！你还有一个儿子！”
    何磊却在下一秒笑起来，拉着叶林生的衣袖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是的是的！我有儿子！我的儿子就是林生你啊！老叶死的时候就把你托付给我了，我对他承诺过，会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照顾的！林生！你怎么变这么大个了？我的林生长大了！”
    叶林生嗤笑一声，随后接着问道：“何孟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是！若不是因为你，我父亲会死吗？我会家破人亡吗？”
    “何孟？是谁？是谁？他是谁？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是我……不是我……是我……”
    “何叔自那天醒来后，病情已经加重了！医生说他现在的思维很混乱。”
    “就这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叶林生站起身，对着门口的身影回道。
    “下一步计划，你打算如何实施？”
    “最近那边状况如何？”叶林生拿着对方递过来的手绢来回擦着手心。
    “医院里的警察多了很多，那个何孟对那个叫付瑾言的很保护，她的病房已经连续好几天除医护人员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去了！就连她那个叔叔，付方井都被挡在门外！”
    “她……自然是要的。盯紧了他们，总会有他们松懈的时候。”
    “好！”那人回答后。心里纠结了万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三哥！这个时候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大局！毕竟我们筹划这个计划已经很多年了！”
    叶林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眯着眼望了一眼对方，不缓不急的回答道：“我知道，这些我自有分寸，付瑾言是何孟的软肋！有她在手，再怎么样我们也成功了一半。”
    在叶林生踏出房间的时候，那人又问道：“那何叔你准备怎么处理。”
    “念在这些年他对我的照顾，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他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何磊，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病房内，付瑾言刚刚睡醒，程茉刚好开门进来。对于这些天里第一次见到除了医生护士，方砚以外的“新”面孔！她心里倍感欣喜与激动！
    “你怎么来了？他们准你进来？”
    程茉笑了起来，“主任，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这几天肯定颓废了不少！”
    “好了好了！别拽着客套劲了，现在又不是工作，叫我瑾言就行！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来了？！”
    “这还得多亏了我们那个表面冷酷，内心一片温柔的何队长啊！他想着再把你关下去你肯定会更难受！就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那你提着这一个大袋子干什么？里面有什么？”对于屋子里的以外的其他，她现在就特别的好奇！
    “换洗的衣物！还有些书籍！对了我还给你拿了一堆你感兴趣的杂志！还有……”程茉忙拉开袋子，开始介绍里面放着的东西！
    待她介绍完后，付瑾言问道：“也就是说你现在也被他抓来跟我跟方砚关在一起了？”
    “瑾言，这怎么算是关着呢？！这明明是何队滥用私权跟你的满满爱意呐！他这是在保护你！天呐！简直太感动！”
    “……”并不是这样,这分明就是何孟的霸道风格！付瑾言心里暗暗的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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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在装病？

    在这一年冬末的尾梢，叶林生依旧没有寻到机会，他连见付瑾言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结果是她从未预料到的，更多的是他从未想过何孟这个对手的强大，这让他开始怀疑，外界传闻何孟因爆炸事件还躺在病床上，无力处理案件的消息的真假。但这仅仅是他心头一闪而过的年头而已！一直以来在他的世界，他的思维中，他最相信的人是自己，因此叶林生唯一不会怀疑的人便是他自己！
    可正如他所猜测的，这一切便是一个局，一个何孟与傅希文早已设好的局，目的就是引敌人上钩。而这也证明他们计策实施的正确性，因为叶林生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他们所控制的范围，甚至沿着这根绳子，他们开始顺藤摸瓜！
    医院病房内，何孟正靠墙坐卧着，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手中展开的资料档案，这些关于十几年前那次的案件，他早已开始着手调查。当在档案纸当中看到“何磊”两个字时，他的心抽疼了一下，脑中闪过那晚上，那张冷漠凶残的脸，而那张脸还冲他看了过来……
    想到这里他晃了晃脑袋，将思绪放回到资料中，一番下来，他果然有了发现，当年翻案为首的大头林轮青档案记载中显示，他还有个儿子，他儿子的名字叫林生……
    林生。
    叶林生……
    何孟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所猜测的没错！叶林生有问题，就目前来看，他的目的就是复仇！至于他父亲,何磊。何孟回忆资料中的描述，何磊与林轮青自小便认识……所以他开始猜测，父亲的失踪并不是别人而为！而是他自己走的！带着林轮青的儿子……
    暮色开始降临，何孟放下了手中的档案资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医院大楼下来回涌动的人群！他心里有些恨意涌出，为何他的父亲可以不管他，而去管一个别人的孩子！如果他没有田穹的照顾，或许他早在孤儿院里死了……
    付瑾言敲了敲病房门，声音淡淡还有丝丝怒气：“外面的是谁？麻烦把你们何队长请过来好吗？我有话要问他！”
    方砚扯了扯她的衣服，摇头道：“付法医，何队这是在保护你，他现在肯定很忙！”
    程茉也上来拉劝：“是啊！瑾言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给他添乱！”
    付瑾言深吸了一口气：“谁跟他添乱？！分明是他在跟我添堵好不好？！”
    付瑾言这边的一举一动每日都会有人给何孟汇报，只是今日这次汇报的人第二次站在他们何队的病房门口时，心里有些小紧张。
    “何队，付法医闹着要见你。”
    何孟从窗边转过身，脑中闪过那个抓毛了的花猫形象，冰冷空洞的心忽而注入了一丝暖风。他点头道：“把她安排到我的病房，她便不会闹了。”
    “嗯？”这个时候，那位小刑警忽而发愣了！这个！这个何队！何队说这话是啥意思？他是何居心？！
    “去吧，我在这等着。”
    “哦，好。”迷迷糊糊的小刑警点头出去了。
    何孟坐回病床上，将床上的档案资料收好，然后盖好被子，就在他纠结着他到底是躺下好，还是坐着好的时候，他病房的门就被付瑾言推开了，她嘴里还嚷着：“你倒是跟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半个月来对我的软禁！关押！”
    “我没有。”躺下的何孟声音淡淡。
    “你有！”
    付瑾言撑着墙壁一路跳到他床边，却发现他头上的绷布全都没了！她不禁瞪大了双眼。
    不是说烧伤面积占据了身体一半吗？甚至上次来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现在……
    她声音里有些愤怒：“你在装病？”
    还藏在被子里，面露虚弱的人忽而感觉心里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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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傅希文带着新证据兴高采烈的打开何孟病房的门，就看到这样一番场面：明亮的灯光将病房内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本该安静的病房内传来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付瑾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搁在何孟病床的床尾，另一条腿搭在床沿有节奏地抖动着，手里握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双眼望着坐在病床上看着杂志的何孟，瞪大了双眼，还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傅希文瞅着屋子里的气氛着实过于“剑光四射”于是他笑呵呵的开口道：“都在啊！正好，案子有了新证据，可以对叶林生实施逮捕。”
    听到他这么说，何孟抬头也笑道：“真是好消息，这下这个案子也能真正结束了！”说完忙垂下眼眸继续看手中的杂志，实际上他已经半小时没翻页了……
    “你们这是……”傅希文复笑道。
    这个时候付瑾言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抛入了墙角的垃圾桶，见此，傅希文赞叹道：“好球！”
    付瑾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搁在病床上的那条腿，晃悠悠的起身道：“既然如此，什么时候抓到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先回去了。”话说完后，她如来时一般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跳了出去……
    待听到付瑾言进了隔壁属于她的病房，听到碰的一声关门响的时候，他忙坐到眼神呆滞望着床单发愣的何孟身边坐下，打听询问八卦起来：“何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付法医一脸冷漠！你还一脸傻愣？就像……”他突然间停住了，这时垂着头的何孟抬起头看向他问道：“就像什么？”
    “我可先说好了，你等会别发火啊！”
    “说吧，不发火。”
    傅希文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何孟深深的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还不如耗子呢！”
    “……嗯？”傅希文听了很疑惑。
    “猫至少喜欢逮耗子。”而她连逮我的想法都没有！何孟心里在咆哮！呐喊着。
    “看你这样，我想我也猜到了，你没跟她解释？”
    “解释了。”
    “那她还生气？”
    “不知道。”
    傅希文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案子。关于你下午发给我的资料，已经对叶林生的抓捕势在必行了，我已经安排暗中跟踪叶林生的人见机行事，你要不要去？”
    “去！”何孟起身换下了病服，这件事他需要去做个了断。
    “何队，还有一个消息。”傅希文想起那个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心里有些难受，因为今天下午，他派去追踪的线人汇报消息，何磊被发现死在了被锁起的仓库中。这也是直击抓捕叶林生的最重要原因。
    “什么消息？”何孟穿上了外套，扯过一旁衣架上搭着的围巾系上。
    “何磊，已经被发现了。”
    何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嗯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我们发现的是他的尸体。”
    他看着何孟不缓不慢的将围巾围好，然后听到他开口对他说：“走吧。”看着他走在自己前面那个坚硬的背影……一点点晃动消失在病房门口，傅希文忙快步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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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即便是在这一刻，叶林生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也不见得有一丝慌乱，他只是望着对方笑叹了一句：“我想开了，其实输给你也不错！”
    “如果你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此刻你才是赢家。”何孟立在一旁枯草处，B市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此刻依旧还银装素裹，只是这景这般冷清，这人却个个警惕万分。
    傅希文双手握着枪指着对方，挪动了两步，往何孟那边靠了靠，提醒道：“还是得小心一点，毕竟对方过于狡猾。”
    何孟只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叶林生挺着腰杆，在白雪覆盖的背景里显得精神十足，他笑着又问：“瑾言腿好些了吗？”
    听到他提起付瑾言，何孟的心里闪过一丝紧张。
    “她很好。”
    只见叶林生又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可这一抹笑来的实在有些诡异，不等何孟细想，对方又继续开始与他说聊。
    “只因何先生护佳人太过心急了些。”
    何孟抿了抿嘴：“我有责任保护她。”
    “哦？什么责任？”
    “这些，应该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是的是的，我都明白。可是何先生你觉得这白雪握在手里握得太紧会怎样？”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旧木墩上抓起一团雪，紧紧的握在手中，那晶莹的雪有些簌簌从他指缝中落下，渗入泥土中，还有一些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成雪水，浸湿了他整个手掌。
    何孟没有回话，只是心里突然感觉他刚刚提起付瑾言，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的不安感更加浓烈。
    “希文，你先给瑾言打个电话。”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跟她打电话？”
    “我有些担心！快。”
    可就在傅希文掏出手机的时候，叶林生的笑声再一次传来。
    这一次他仰头笑了好几秒，笑完后他看了一眼何孟，嘴巴微张，吐出了两个字：“晚了。”
    “何队，付法医的手机关机了！”
    何孟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脸上一脸阴郁，甚至还有愤怒，他双手握拳，怒视着对方：“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叶林生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他对何孟的反应很满意。
    “你拿她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现在这个时候，其他东西我都不想要，该报仇的报完了，该见的人也见了，还有该说的话没说。”
    “什么？”
    “如今我只要你何孟心尖上的那个女人——付瑾言。并且，从此以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哪。”
    “你休想！”何孟那只握着枪的手重新扬起笔直的指向对方。
    “即便是我现在死了，她也不会是你的，就算我死了她也还是我的。”这份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执念，在这一刻被爆发的淋漓尽致。
    他此刻，不是一个正常人。
    而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对付他。
    “你如果喜欢她，我不会介意。”
    “你不介意？”叶林生听到他这句话皱起了眉头，这是在这二十分钟里他第一次皱眉。
    何孟眼底闪过一丝激动，他又故作镇定的摇摇头。
    这下叶林生心里开始疑惑起来，他为什么不介意？难道他是故意的？想到这他突然舒展了眉目，顿时抿嘴一笑：“你难道不怕付瑾言会听到你的这些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在不在场，我依然会这样回答你。”何孟的右手插进了裤带，握紧了拳头。
    他说的都不是事实。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何付瑾言有关的，他都在意，心里千万分的在意！
    “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叶林生冷冷的回道。而后看着他又继续说道：“也是，一个得知自己亲生父亲死了的消息，却连一丝伤心与愧疚都没有的人，哪里不冷血无情了？”
    何孟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对方烧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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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付瑾言站在窗户旁欣赏着窗外的雪景，程茉坐在一旁的病床上看着时尚杂志，方砚在跟刘芸煲电话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这几天方砚心情还不错，特别是每次在与刘芸通完电话后，脸上挂着的笑容可以持续一整天，这个样子跟之前两人窝在病房里的沉默寡言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因此，她与程茉两人就他这个状况，进行了猜测——胆小的方砚同志进入了爱情区。
    但这一点很快就不是推测，而是变成了现实，这让程茉十分不服，关在这屋子里还能勾搭上女朋友的没几个了，这小子也真是奇葩！她怎么就没这样的运气呢？
    就程茉的不爽，付瑾言瞥了一眼，“我这个最惨的人还没说话呢！”
    “瑾言主任啊！你不已经有主了！难道何队还没将你拿下？”
    “拿下什么？”
    “主任！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天呐！原来如此！何队喜欢你你不知道？他都那么那么明显了！还送了你一办公室的玫瑰！玫瑰啊！爱情啊！我要是有人这样追求我！我保证下一秒就扯他去民政局！”
    “……”付瑾言没再回话。这个时候病房外突然间闹哄哄的。这让原本轻轻松松谈笑的三个人忽然间警惕了起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站到了病房门口，但没有一人打开那扇门。
    他们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开！
    他们在思考，打开后会发生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声枪响让付瑾言一个踉跄，方砚与程茉脸突然间煞白。
    付瑾言伸手搭上了门把手，程茉与方砚两人同时按住了她那只手，他们冲她摇了摇头。
    外面走廊突然间变得很安静，就在她们心慌未定的时候，门从外面被人猛敲起来，方砚忙将门反锁起来。付瑾言正打算将床边的那个柜子也拖过来抵着，便听到了有人唤她的声音：“瑾言！瑾言！”
    接着她又听到很多声音在唤：“付法医，方砚你们在不在里面？”
    付瑾言转过身，脸上欣喜万分：“不是别人，是何孟他们。”
    当她一拉开门，就被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拉入了温暖的怀抱。有那么几秒她闭上了双眼，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慢慢的平静下来，却一直听到他在反复说叨着：“幸好幸好……。”
    他一直在重复这两个字，却把她的心温暖的一塌糊涂。
    何孟在逮捕了叶林生后便开着车闯了一次红灯，紧赶慢赶的在那个时间点赶上了，当他看到那一个背影时，他手中的枪在这些年里没有一次这么快过！
    当看到付瑾言安然无恙的身影，他激动之下上前拥抱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抱她。
    而她，也回抱了他。
    就这样，他就已经足够。
    付瑾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心里也一抽，询问道：“这是谁？”
    何孟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叶林生已经被逮捕。”
    “我小叔呢？”
    “他很安全，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会跟他说的。”
    何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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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终

    这一年元旦，何孟才感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田母一如往年那般让他来家里吃个饭，何孟没去，他一个人去了墓地。
    他站在田穹墓碑前鞠了一躬，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他没有久待，站立了一会儿便走到了另一个墓碑前。
    大雪纷飞而至，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将手中的白菊放到碑石上，深深看了一眼，眼中有着无奈。只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大步离去。
    安静的墓地，传来几声乌鸦嘶叫声，凄厉又悲凉。
    付瑾年这一年得老爷子允许终于回了那个好几年未回的家。
    当然老爷子原则问题是不会改变的，他是得知付瑾言已经真正辞职了才唤她回来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付瑾言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她只想简简单单幸福快乐的活着。
    年初刚至，过年的氛围也越来越浓，B市被笼罩在一个红色热闹的世界里。
    怀胎九月的田静终于在医院诞下一个小公主，这样的喜事让付瑾言激动不已，整日抱着自己的小妹妹不放手。又想着这孩子还真与她有十足的年龄差！
    田静见她这般喜爱孩子便又开始旁敲侧听，与付夫人一同筹划着给付瑾言相亲。
    听到又要相亲，付瑾言头又大了一圈！嚷着抗议抗议！可再怎么抗议也无效，她最后还是走进了自己母上大人给她指示的咖啡馆。
    这一次，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想到何孟，想到叶林生，想到傅希文，想到方砚。
    自从案子解决后，她与他们没有联系过，身边围绕着的是自己的家人，曾经朋友般相处的合作者却不知此刻的他们在做些什么。
    付瑾砚进去找到位子刚坐下，相亲对象就来了。这一个好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对方与她打过招呼后，直接开门见山的拒绝了他的来意：“付小姐，我已有心上人，实在抱歉。”
    “不用抱歉，我也意不再此。”付瑾言喝了口茶，声音淡淡，似与那人在说，又似与自己再说。一时之间望着茶汤里漂着的几片舒展开的茶叶失了神。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知道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心底闪过一丝惊喜。
    “付小姐，我今年三十四，身材匀称，长相老实，人也聪明，能说会打，有房有车，只是如今无业游民一个，不知道这样的条件你是否满意？”
    他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干净明亮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
    付瑾言此刻的心里十分紧张又十分雀跃，心从未跳动的这般快。
    但她却还死撑着面子，故作镇定：“你辞职了？”
    他回：“你也辞职了。”
    付瑾言定定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应他？还是不答应？
    “你还讨厌我？”
    “不，早已不讨厌了。”
    “我长的如何？”
    “是挺老实的！”
    “你对你未来的丈夫有什么要求？”
    “对我好就行。”
    “我对你好吗？”
    付瑾言没说话，眯着眼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道：“挺好的。”
    “那你满意吗？”
    “满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枚戒指，真诚的望着她问道：“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巧克力，没有玫瑰花，没有王子的单膝下跪，没有……”
    她还未说完，这些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推上来。
    她瞪大了双眼，看看他又看看那些争相斗艳般耀眼的花，过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话：“你还真俗！”
    “没办法，对付你这种俗人只能用这种俗事俗物来打动了。”
    “……”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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